上不過是李綱大人的‘孤注’罷了,真是危險啊!”
見欽宗皇帝不作聲,白時中繼續說道:“車,不立險地;炮,不走夾縫;這是下棋的要領。戰局如棋,那李綱老練縱橫,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而李綱膽敢犯忌,讓陛下親臨前線,只是為了他自己的一點私心。”
白時中說到這裡,突然收聲,嘎然而止。
“怎麼不說了?”欽宗皇帝的語聲中帶著怒氣。
“請陛下赦免微臣的冒犯之罪,微臣方才敢說。”白時中知道欽宗皇帝開始認同自己的觀點,心中暗自欣喜。
“朕免你無罪,快說吧。”欽宗不耐煩了。
“謝皇上寬容。”白時中索性站起身來,拱手繼續說道:“這李綱逼迫陛下到城樓前線去,冒此大險。如果勝了,世人皆說,這是李綱的功勞;如果陛下有什麼閃失,那李綱還可以另立他人為主。如論如何,他李綱都會名垂千史,這就是李綱的一點私心所在。”
御書房內,頓時一片寂靜。
書案的燭臺上,其中的一根長蠟燭突然爆了一下。燭光搖曳,讓死寂一片的御書房增添了一點點的生氣。
白時中匍匐在地面,紋絲不動,靜候命運女神的判決。
前段時間,欽宗聽從李綱的提議,把“六賊”全部貶職,趕出京城。
雖然後來因為金兵圍城,朝廷不再繼續追究“六賊”的餘孽;但白時中乃是被太師蔡京一手提拔上來的,之前一切只奉蔡京父子的意圖行事,朝中官員多有得知;這段時間,白時中可謂是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白時中曾經嘗試過去拜訪吳敏李綱等人,得到的答案全都是要等戰事消停,金兵退卻之後,再行商議。
開玩笑!真的等到戰事消停金兵退卻之後,我白時中還不是如同甕中之鱉網中之魚,任隨你們處置。
左右思量,白時中還是決定不能束手待斃,便來一招惡人先告狀,先把你李綱搞臭再說,誰讓你李綱不給我一條活路。
至於這招的成敗與否,欽宗皇帝的反應如何,就聽天由命吧。
什麼都不做肯定是死路一條,自己先出手可能還會有一線生機:這就是白時中今天前來告狀的理由。
說實在話,欽宗皇帝還從來沒把事情往這方面想過。
以前馬依澤還在世的時候,每一件事情,馬依澤都前後左後,錯綜複雜地解說一番,然後說出幾種方案來讓自己選擇。
如今馬依澤不在了,欽宗皇帝只能依靠李綱等人,想不到反而被人所乘。
想到馬依澤,欽宗皇帝條件反射般地又記起了馬天師臨離開前的吩咐:“要獲得李綱和吳敏等人的效忠,必須得殺死康王趙構。”
“李綱和吳敏等人莫不是想安排朕死在金兵之手,好讓他們能推舉趙構當皇帝?”想到這裡,欽宗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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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議和
彷彿是被人當頭一盤冷水潑來,欽宗皇帝感到全身冰冷;心中的那團火也一點一點地逐漸變小,乃至最後完全熄滅。
連李綱這個朝廷上下都一致公認的忠臣,居然是如此居心叵測,心懷不軌。
朕還能相信誰,還能依靠誰呢?
父皇當年都有一批諸如蔡京童貫等老臣輔助,忠貞不二;父皇離開汴梁,童貫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要帶著勝捷軍出走,陪伴舊主。
不是說父皇昏庸嗎?為何朕連父皇都不如?
又過了很久,欽宗皇帝語氣冰冷地問道:“白愛卿起來說話吧。依愛卿的看法,這件事情應該如何處理才好。”
白時中心裡一陣狂喜,心想:“皇上既然喚我做愛卿,看來這次我是賭贏了。”
“謝陛下。”白時中又磕了一次頭,爬將起來,拱手說道:“為今之計,儘快與女真人議和,讓他們退兵,才是上上之選。”
“議和?”欽宗一皺眉頭,問道:“這些女真人勞師動眾,已經打到了京師,還能同意議和嗎?”
“陛下,女真人這次犯我大宋,無非是說我們歲幣的白銀成色不夠,絹帛破舊,諸如此類;只要我們補償他們多一些財帛,他們自然很快退兵的。”
白時中現在已經完全放鬆下來,暢所欲言。
欽宗皇帝猶豫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