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把司機叫一下!”羅文茵對蘇子傑道。
蘇子傑也不知道姐姐的生母是什麼人,可是看這氣勢做派,真不是一般人。這樣也好,姐姐嫁人的時候也不會吃虧!
送著羅文茵和念卿上了車,蘇凡又對女兒叮囑了一堆,車子才遠去。
喪事,按照程式進行著。
到了夜裡,蘇凡和弟弟兩個人在靈堂守靈,母親回去休息了。
這時,蘇子傑才得以問及姐姐的事。
“這幾年霍領導很照顧咱們家,爸的生意也比過去好多了。”蘇子傑道。
“那你今後打算怎麼辦?”蘇凡問。
“咱們家的花圃這麼大規模,是爸好不容易才撐下來的,要是現在就這樣放棄了,也很可惜。”蘇子傑道。
“你不是不喜歡打理花的事情嗎?何況,你怎麼懂花怎麼種呢?”蘇凡道。
“啊哎呀,好歹是在咱們家裡長大的,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蘇子傑道,“爸生病後,我和二叔商量過了,花圃交給二叔打理,後面的活我來做。”
“你有什麼想法?我幫你。”蘇凡道。
蘇子傑笑了下,道:“你就算不開這個口,我也要找你幫忙的。姐,念卿的爸爸,是霍領導嗎?”
蘇凡點頭。
“你,打算怎麼辦?難道要一輩子和他偷偷『摸』『摸』的?你親媽也不會答應的吧?”蘇子傑問。
“我們打算結婚,就在下個月了,差不多。”蘇凡微笑道。
“真的嗎?”蘇子傑驚喜道,“姐,真好,真好!”
蘇凡點點頭,望著弟弟。
“子傑,你,長大了!”蘇凡道。
蘇子傑嘆了口氣,不說話。
蘇凡轉過頭,望向那高高掛著的父親的遺像。
“爸生病了,你為什麼不給馮繼海打電話?”蘇凡道。
“自己家的事,老麻煩人家幹什麼?這些年,人家也為了我們家的事情勞煩了許多。”蘇子傑道,“何況,爸這病,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沒救了。”
在父親最需要自己的時候,自己卻不在身邊。如果,如果一老早就和家裡聯絡就好了,起碼,起碼可以在父親身前盡孝,起碼可以看父親最後一眼,何至於像現在這樣連孝服都沒辦法穿?
蘇凡低下頭,淚水不斷地流出來。
都說父母在不遠行,即便現在交通再怎麼發達,也不可能在瞬間到達父母身邊。都說子欲養而親不在,兒時並不理解父母心,等到自己成人有了家庭做了父母,封領導進爵錦衣玉食了,父母卻沒有機會享受到半分。或許,世間的許多情感便如這父母與子女之間的感情一般,有怨有愛,卻總是在懂得的時候才發覺自己已經失去這份情感,此生已然不會再擁有。人呢,總是要在失去之後才知道緬懷,可是,緬懷又有什麼用呢?失去的,不會再回來。留下來的,只有悔恨!
蘇凡接過弟弟遞來的紙錢,一張張拆開來燒著。
到了夜裡,前來祭奠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家裡也靜悄悄的,連嗩吶聲都沒有了。
冬日的鄉村,夜晚總是那麼寂靜,偶爾聽到的就是火車賓士而來的鳴笛聲,只有那樣的聲音才能劃破這漫天的寧靜。
“姐,你回去睡一會吧,我一個人在就好了。”弟弟道。
蘇凡搖頭,道:“你去吧,這些日子你也太累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
弟弟也不再堅持了,吆喝著此時留在靈堂裡的堂兄弟表兄弟親戚們離開,留下姐姐一個人。他知道,姐姐肯定有很多話要對爸爸說,畢竟這個家裡,這麼多年裡,只有爸爸一個人對姐姐是最好,只有爸爸把她真正當做是這個家的一員。而且,姐姐現在一定心裡很難過。
靈堂裡,就剩下了蘇凡一個人,當然,還有另一個已經沒有了呼吸的人。
弟弟想的沒錯,蘇凡的確是有很多的話要和爸爸說,可是,她說不出來,她能說什麼呢?
淚水,沒有辦法停下來。想起小時候父親那麼疼她,雖然家裡窮,卻總是會在每次出遠門回來的時候給她買一個小禮物,哪怕是一個髮夾或者頭花。那個時候,她就想著要等自己長大賺錢以後給父親好好的生活,讓父親不再那麼辛勞。可是,現在,她有錢了,雖然不多,可是已經比過去多了,父親,卻再也回不來!
她抽泣著,根本哭不出聲,全身顫抖,不停地顫抖,不管是肩膀,還是嘴唇。
突然間,門開了,火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