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
即便是到了夜裡,來玉湖邊散步賞夜的人依舊不少,湖邊那些中式的茶樓上,燈光明亮。
曾泉仰起頭,看著那漆黑的夜空。
“我們去前面坐一會兒。”她說,便朝著前方湖邊的一把木質長椅邊走去。
紙質的咖啡杯,端在手裡還是暖暖的,竟然有了取暖的效用。
兩個人並排坐著,玉湖裡面的小dao上,燈光搖曳。
“這麼多年,不管是什麼事,每走的任何一步路,都是計算好的,沒有任何的差錯,精密地如同鐘錶的指標。精確,就會讓人感覺到乏味。每天睜開眼,就好像在重複昨天的事情,年復一年日復一日。”他說著,慢慢喝了口咖啡。
儘管兩個人相識多年,可是,蘇凡從沒和他聊過這個話題,而他,也從沒和她說過這樣的話,或許,是從來沒和任何人說過這樣的話。
“在很多人的眼裡,我是幸運的人,的確很幸運,出生在那樣的家庭裡頭。雖然,我父母的感情不好,雖然我很小就沒了母親,可是,說實話,你媽媽對我很好,儘管她並不能取代我母親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可是,和很多繼母相比,她做的很好,無可挑剔。”曾泉看著她,說。
“謝謝你原諒了她!”蘇凡望著他,道。
曾泉搖搖頭,道:“我以前不明白爸爸為什麼會做出那樣的事,他明知會有怎樣的後果——可是呢,等我自己長大了,等我自己也開始按部就班地走著他們給我規劃好的路,突然之間就明白了爸爸的行為。當然,我不是贊成他那麼做,可是——”頓了片刻,他接著說,“當你對你要過什麼樣的生活了如指掌,當你對你會遇到什麼樣的人清楚萬分的時候,生活,就變得如同一潭死水,有時候扔了石頭進去也看不到一點動靜。”
是啊,一潭死水。如果說讓他的人生軌跡有了一點變化,有了一些意料之外的東西出現的,全都是因為她的出現!可是,他不能說。
“我和希悠的婚姻也是,很早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要娶她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們彼此瞭解,似乎我們今天的一切早就在我們出生的時候註定了,我們只有接受。”他的雙手抱著咖啡杯,望著遠方,“有時候我特別羨慕以珩,”他看著她,“哦,就是敏慧的哥哥,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的。他比我任『性』,也許,也就比我要——”他沒說出來那兩個字,靜靜地喝了口咖啡。
“你,不幸福嗎?”她開口問,或許,她不該問這個問題,不該問。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怎麼不幸福呢?我說過了,我是非常幸運的人,怎麼會不幸福?可是,這幸福,並不是我想要的。”
“真是貪得無厭啊你!”她喝了口咖啡,道,“知道嗎,很多言情裡都這麼寫,富有的男主角衣食無憂,有很漂亮優秀的未婚妻,卻對自己的家人說,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知道有多少人會在下面回覆這樣的話嗎?知道那些回覆是什麼嗎?很多的時候就一句話‘你不想要,我想要啊’。我沒有資格批評你,因為我沒有經歷過你的那些生活,可是,我想,如果你覺得這不是你想要的幸福,那麼你想要的幸福又是什麼呢?你自己知道嗎?”
曾泉看著她。
曾泉轉過頭,看向遠方。
此時,在霍漱清位於榕城東郊的一個別墅區裡,他的單身派對正在舉行。和孫蔓結婚期間,霍漱清在這個小區裡買了一套三百平米的別墅,這是霍漱清和孫蔓離婚之時唯一留下的一套屬於共同財產的房子,而蘇凡從沒有來過這裡。
參加單身派對的除了霍漱清只有六個人,覃逸飛、覃東陽、齊建峰、孫蔓堂哥孫天霖,本來還有覃逸飛的姐夫羅正剛,其他人都到了,卻不見他來,再多一個人便是咖啡店老闆aa,只不過今天他不是煮咖啡,而是給大家調酒。
門鈴,響了。
霍漱清忙起身去開門,進來的是羅正剛,還有覃逸秋!
“啊呀,小秋怎麼來了?這麼點假都不給老羅放啊霍漱清笑著說。
“怎麼,就只許他來慶祝你告別單身,我就不能來了?還算不算兄弟啊?”覃逸秋笑道。
“就是啊,我們男人在一塊兒喝個酒說說心事,小秋你來幹嘛?”覃東陽也說,“老羅,你這家教不行啊
羅正剛挽著妻子的手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和大家打了一圈招呼,答道:“東哥,我這家教怎麼不好了?太太大人說一,咱決不說二,這家教,擺到哪裡都是典範!”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
“姐夫,姐,你們喝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