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甑子的中部留一個小孔插細竹管,作為出酒槽,下面是方體四足的青銅鼎製成的蒸鍋,等到鍋底加熱,酒氣就會升遇冷凝聚為酒,落入釀中的接酒器中,再透過出酒槽流出——先出者度數高,酒勁大,隨著蒸烤時間的推移,酒度漸次降低,越後者味越寡薄。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而溪蠻族的燒刀酒釀造方法在整個部落部族都很有名,因為在燒酒釀造程序中,溪蠻族浸原糧、蒸烤酒飯所用的水,是大山裡最好的,有好水才能釀出好酒,這是各民族的共識。
大凡出好酒的地方,都是山育水秀之處,山泉清冽,溪流淨琮。而溪蠻族天禁後山的一道山泉就是這樣的存在,入了冬下了雪,其他部族的人總是會扛著大塊的醃肉去溪蠻族換燒刀酒,作為曾經溪蠻族的三王子,蘇秦的生活中自然少不了酒,而且都是好的燒刀酒。
燒刀酒入喉不辣,甚至微甜,但是後勁十足,缺點就是燒心——這也是燒刀酒名字的由來,燒刀酒一口入肚全身通暖,但是心卻像被刀割般難忍,直到有人喝了一碗燒刀酒突然心臟停止跳動之後,很少見到有人喝燒刀酒大口喝酒的樣子,都是淺嘗即止。
而蘇秦就是靠著這些燒刀酒度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大雪封山的日子,而且蘇秦喝起燒刀酒來,在整個部落無人能及。
一天一口,積少成多,到後來蘇秦喝燒刀酒成碗的喝——這是蘇秦本身的秘密,蘇秦發現用巫師教的心法執行全身經脈的時候,不禁能減少疲勞,而且能很大程度減少燒刀酒對心口的刺激,這才令他無所顧忌。
畢竟燒刀酒能暖身子。
如果說善獵者是勇士,善飲者是猛士的話,那蘇秦是整個部落部族當之無愧的勇猛之士。
再淡的酒,喝多了,也是會醉人的。
這也是後來木恨玉聽牧野說蘇秦喝燒刀酒很不要命的時候質問蘇秦,蘇秦害怕木恨玉擔心說自己喝的是最淡的燒酒時,木恨玉說的一句話。
而事實蘇秦喝的是味道最濃的燒刀酒。
這樣是蘇秦來到炎國之後很少喝酒的原因,喝慣了燒刀酒的他自然對大陸的各種酒類產生莫名的抗拒,淡,無味不說,在蘇秦看來炎國釀造的酒更適合花前月下飲酒作對,而不適合暖身抗寒,就像此刻塵封在錦繡地下的酒窯的好女兒紅。
酒水淋溼了蘇秦的頭髮,順著蘇秦的臉頰流向了脖頸。
屏住呼吸的蘇秦默默的任由酒水澆下,直到酒缸裡再無酒水流出。
看著滿地的泥濘,依舊屏住呼吸的蘇秦突然一拳擊向了自己的太陽穴——既然不能醉,昏過去何嘗不是一種明智的選擇。
至少在睡夢中不會想那些思之痛徹心扉的往事。
只是蘇秦沒想到這一睡就是四個時辰。
等到蘇秦再睜開眼時,他已經躺在原先孫大娘為他安排的房間床,外面的天色已暗,只有燭光在輕微的搖曳著,散發出一種柔和的黃光,使屋內的光線看去有些朦朧。
如果是佳人在側的話,會憑端生出幾許詩意來。
感覺頭有些昏沉的蘇秦揉了揉眼睛,看到了一個人影坐在木桌旁,蘇秦雖未仔細看,但是看輪廓心底就冒出了一個名字。
“木木……”不自覺的喊出這個名字之後,蘇秦猛然住口徹底從睡夢清醒了過來,那人不是木恨玉,而是祈洛歌。
“你怎麼在這裡?”尷尬的一笑,蘇秦期望著剛才的輕喊祈洛歌沒有聽到。
“睡不著。”扭過頭的祈洛歌看著蘇秦微微一笑,似乎沒有聽到蘇秦剛才的輕喊,說完話緊跟著起身的她收起了面前的東西,蘇秦看的真切,那是一幅字帖,至於面寫的什麼,蘇秦沒有看到。
“我以為你會醉。”看著蘇秦,祈洛歌接著又道,“沒有吃晚飯餓麼,我讓廚房給你留了飯菜,這就給你端過來。”
從床坐起的蘇秦搖了搖頭,穿鞋子他首先就來到了窗外,看著外面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夜空,大致瞅了一下北極星的方位,知道現在到了亥時,就轉身對著祈洛歌問道,“你和大娘談的怎麼樣了?”
“想殺你的不是大娘,大娘只是迫不得已。”祈洛歌看著蘇秦,臉的神情有些欲言又止。
“是喬二他們?”
聽到蘇秦的問話,祈洛歌點了點頭,然後看著蘇秦說道,“你還有三天的時間,如果你能說服大娘,就算喬二他們來了你也不用擔心。”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的身份?”蘇秦看著祈洛歌的樣子,然後神色古怪的問了一句,孫大娘之前說自己是陸天行安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