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木門的時候,光啟城內的傳來了陣陣鐵蹄聲,駐紮在天台山下的麒麟軍人人躍馬揚刀的在城裡奔跑了起來,陸槨舉一馬當先,躍馬揚鞭,他腰側配的寶劍帶著珠光寶氣,在黑夜裡愈發明亮的刺眼。
陸槨舉有一種直覺,從昨晚發生的事來看,光啟城隱藏著另一股勢力,或許不止一股,這些勢力雖然不大,但是如果現在不能遏制,那麼後果恐怕會如千里之堤潰於蟻穴一樣——這種感覺讓陸槨舉坐立不安,雖然不知道敵人身藏何處,但是陸槨舉不能坐以待斃,所以他決定哪怕事後萬人唾罵也要現在動手。
近萬麒麟軍在加光啟城五萬光明府的守城軍很快把光啟城的百姓驚醒,醒來後的他們發現大街的主要街口都站滿了手拿刀劍長槍計程車兵,這些人手裡的火把似乎把光啟城的黑暗都驅散了許多。
發生了什麼事令麒麟軍如此興師動眾?
有城民開啟木窗探出頭後看到外面的景象,心裡滿是疑問和擔心,不過他們不敢問什麼,只是馬把頭縮回窗內,看著在被窩裡的結髮妻子讓她不要讓驚醒的孩子哭泣。
這些世代生活在光啟城的婦女們只得小心的拍打著孩子,然後看著自己的夫君,在她們的眼裡,她的男人或許不強大沒權勢,但是卻能給她們帶來安心的感覺。
男人們都伸出手指做出噤聲的動作,然後穿好衣服讓妻兒早點休息,自己卻靜靜的看著外面的動靜。
不是看熱鬧,只是單純的看發生了什麼。
街道冷清,燈火通明。
很多人一夜未眠。
麒麟軍並沒有散去,他們在風雪的夜裡守了一夜,等到天微微亮的時候,他們挨家挨戶的把一夜未睡的城民們叫起,讓他們拿著證明自己身份的戶口薄按著編號一隊一隊的站好——這是一場很繁瑣很無聊透頂的人口排查,陸槨舉用了一條最笨的方法查詢那些隱藏在光啟城內的敵人。
用左鄰認右舍的方法雖笨,卻勝在時間的把握恰到好處——像城主府,還有幾個令陸槨舉起疑的地方亦或者一些來往商人密集的地方都在夜裡被陸槨舉掌控。
將近六萬人的軍隊,一個白天的時間就把光啟城內的城民排查了一遍,那些沒有蓋著光明府大印黃紙的人都被他們聚集在光啟城內的一處空地——空地很大,曾經是懸空寺高僧給那些三男信女談佛論道的地方,四四方方,算是一個小廣場,在光啟城的中心。
空地的中央有一排並未遮蓋的屍體,是昨晚慘遭滅門的陸天宇一家。
生前無限榮耀的陸天宇一家死後的樣子並不好看,甚至可以說看後令人作嘔。
他們的身下血跡斑斑,冰冷的雪和冰冷血結成了冰渣,白裡透紅,紅的刺眼。
隱隱的還能看到地青石石板刻的一個個佛字,只是這些佛字都被雪花掩埋,凌亂的腳印和泥水使這些字再也不復以前的光輝。
那些走親訪或者路過商隊的人因為沒有光啟城的戶口薄,都被聚集在廣場中心,看著陸天宇一家人的屍體,他們三五成群的竊竊私語著——原有二十萬人口的光啟城隨著佛道之爭,和尚人數驟減之後,剩下的光啟城城民不足八萬,除去那些世代生活在這裡有著戶口薄的城民,此刻聚集在廣場的人數足有兩千人,這些人或來自其他城池路過這裡,或準備在光啟城生活下去,不管是素昧平生還是莫逆之交萍水相逢的他們因為麒麟軍的排查聚集到了一起。
雪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
天空又暗了下來。
儘管一天滴水未進,但是這些人卻沒有一個人感覺到餓——相較於那些未知的未來而言,一日三餐不吃已經不能讓他們心生恐怖。
漆黑的夜沒有星星,更看不到月亮,隨著那些被證明了身份的人離去,偌大的光啟城徹底陷入了靜寂中,寒風吹,火把揚,近萬麒麟軍包圍著這兩千人,像一張網,網住了這些原本生活自由的魚兒們。
天地雖寬,世途渺於鳥道。
隨著陸槨舉走到廣場中央搭建的一個木臺,萬人的廣場變得寂靜無聲。
“我知道你們一定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把你們留下來。”陸槨舉的聲音並不洪亮,相反,還有一點沙啞,但是隨著他淡淡的話語聲傳來,人群中起了一些騷動。
見多識廣的知道陸槨舉的修為一定不低,不然怎麼會能把隨意一句話傳入每個人的耳中,不知道還以為是陸槨舉使了什麼法術,但是卻沒人說什麼,他們靜靜的等著陸槨舉往下說,不想陸槨舉卻閉了嘴,靜靜的看著人群。
沒有不怒自威的感覺,眼神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