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心中默默的問著自己。可當將那泛黃的眼眸望向對岸時,那雙近乎乾枯的雙手顫抖中從手中滑落,掉入河水之中。
“江郎”,一聲歇斯底里的叫喚之聲竟然從繡娘口中發了出來,“等我,我來陪你了”。
但很快伴隨著這最後一句話說完,原本早已癒合的半截舌頭又從新開始崩裂。
鮮血並不是噴湧而出,而是慢慢的從創口溢位,顏色也沒有了年輕時的豔紅而是略顯暗黑之色。
繡娘不再去管那被河水沖走的竹籃,而是蹣跚的往回走去,每走一步都會從她的口中滴落一滴鮮血。
一路行去在路上畫出一道血色長線,那一身衣衫就如同被墨汁渲染的畫紙一般血跡迅速的在衣服上擴散。
在豔麗的血色印染之下,彷彿有再次回到了那往昔的豆蔻之年。繡娘嘴角依舊帶著微笑,可就是這微笑讓她口中溢位的鮮血更加快上了幾分。
再次回到府中早已無有一人,在府中不斷搜尋,終於尋到那被王賢惠遺落下的嫁衣。
將所有散落的物件放入梳妝盒中,雖然盒子已經破損了一角,但依舊不影響其作用。將口脂,胭脂,石燻末,牛角梳,髮簪一同放入梳妝盒中。穿上紅色的嫁衣,帶上華麗的頭冠,將梳妝盒擁入懷中,邁步而去。
口中的鮮血依舊從嘴中溢位,只是並未像之前那般快速。鮮血使得鮮紅的嫁衣更為妖異,和那一頭的白髮仿若分割成兩個色彩差異的世界。
路過路旁野花之處不忘順手採上一朵,只是那一雙面板褶皺的雙手已經略顯蒼白。
繡娘行走的步伐越加不穩,就好似一陣清風襲來便會將她隨之吹走。這一次足足行了近一個時辰方才到達,“郎君,我為你梳妝”,原本近乎停止流血的傷口再次溢位。
那一聲可能只有她自己才能聽懂,又或許連她自己都無法聽懂。鮮血順著手臂流去河水之中,將河水染紅。
說著繡娘將路邊摘菜的黃色野花撕落花瓣貼在頭上,這就是女子未出嫁時是所貼的花黃。
再用石燻粉末塗抹於修眉之上,這便是那畫眉。接著為傅粉,將梳妝盒中的胭脂塗抹在兩腮。
然後是那抹脂,將赤色的口脂,印在雙唇之上。口中溢位的鮮血,將口脂的作用完全磨滅。縱使沒有口脂,亦可使得雙唇異樣紅豔。
待一切梳妝完之後,最後繫上了一條粉色羅纓。羅纓為女子出嫁之時,父母所贈之物。
繡娘雖無父母,但禮節卻不可缺去。原本蒼白的面孔變得再無半點血色,伴隨著最後一口鮮血噴入河中方才緩緩中合上雙目。
略帶暗紅的鮮血,頃刻間被河水衝的支離破碎,不復存在。隨著閉目,整個身體開始迅速石化,上至天靈下至足底,兩端同時向腹部進發。當眼眸之中最後一絲神采徹底黯淡之時,對岸彼此之前的兩座石像的天靈之處各自飛出一道黃光。
光色的光芒將原本就已光亮的白晝照射的更加刺目,咋眼看去那兩道黃茫便是有著江郎以及繡孃的輪廓魂魄。兩個魂魄在河中央的半空之中緊緊相擁,相擁的魂魄中有一滴滴晶瑩的液體落下,掉入河水之中。
隨著淚水滴落,河面之上迅速開始出現一塊塊石塊,石塊漂浮於水面五丈高處。兩個魂魄開始彼此交融化作一團清氣,竄入石塊之中 。原本不足十數的石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開始向著河水兩岸蔓延,幾個呼吸之間便化作了一座橫跨四十多丈河寬的大橋。
橋頭之上立有石碑,石碑之上書有守望二字,從此之後,後人便將這溝通南北兩岸的石橋喚作守望橋,而那河則稱為守望河。
“好了,這故事也已經講完了,孩子們回去吧”,一老者拄著柺杖對一群圍著的孩童說道。孩童在戀戀不捨中離去,而此時守望河中卻有一條藍鱗之魚暗自落淚。。。
正文 第五十八章 百年之約
更新時間:9…14 12:04:53 本章字數:2583
那守望河中的藍鱗之魚,慢慢沒入水中,不出片刻便消失在河水之中,而那老者卻是向著魚兒消失之處望了一樣,隨後邁步離去。
而此時明心書院之中卻又一人,望著窗外出了神,其人正是柳如安。都說山中無日月,修行無止境,在隱沒於鬧市的書院之中也有好許年月。
距離百年之期還有二十年,等我了卻了這樁心事便一人獨自行去吧。放下手中之比筆,宣紙之上書有八字,“靜為聆心,動為止靜”。
現如今阻止自身境界攀升的並非積累不足,而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