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面前。
“徒孫恭賀師祖即將參悟天道,位列天魔之屬。”
老者睜開眼,他眼眶中沒有眼珠,只有兩團幽幽鬼火。“黑流,這是你徒兒?你二人為何事前來?”
“師尊沒見過他?”黑流上人一驚,隨後看向姬飛晨。他拉下臉,哪裡不曉得自己被姬飛晨坑了?姬飛晨藉助自己搭線老師,分明是想要趁機跳出自己的掌控。
黑流上人正要對答,姬飛晨飛快說:“弟子方才去黑池師叔處送藥,取其信任。師祖證道之日,已不遠矣。”
“放肆!”黑流上人趕緊打斷姬飛晨的話,以人仙氣勢壓制:“我讓你將魔狐心血取來,你居然送到那邊去!”他當機立斷,直接動手殺人。
“慢著。”坎冥殿主伸出乾枯嶙峋的手臂,一根指頭輕輕點出,九幽魔氣將黑流上人的攻擊壓下。兩團鬼火盯著姬飛晨;“你說你把藥送去,是為讓我這把老骨頭早日證道?”
“正是。”姬飛晨明白,自己脫離黑流上人轄制的機會只有這一個。他組織語言,儀態恭謹:“師祖修行已入化境,只需在黑池師叔晉升之時奪其道果,必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成就天魔之尊。”
這一點,明眼人都明白。因此,黑池上人絕對會選擇一個恰當時機,避開坎冥殿主的暗算。等他成為地仙后,才會重歸黑脈。到時兩位地仙執掌黑脈,天無二日,必有分歧。如果有人給坎冥殿主通風報信,將黑池上人晉升的時間透露,那麼可以多一層保險。
黑流上人思慮妥當,連忙道:“師尊,別聽這小子胡言。黑池師弟心思詭詐,說不定是將計就計之策。恐怕根本不信任他。再說,這小子跟我來坎冥殿,如何瞞過師弟耳目?”
“正因為我跟師父一起來,才有藉口瞞過去。”姬飛晨強辯說:“因為師祖找師尊前來,我從旁隨侍。師祖,您老人家若是不信,何妨等上一等?反正師叔煉丹,還需幾年,到時且看我手段。”
老殿主見這對師徒在自己面前爭論,心中明白七八分。“恐怕這對師徒早已不睦,黑流想對他這弟子下手,所以這小子迫不得已,冒險來找我做靠山?”
老殿主思考二人所言,姬飛晨所說的確可以給他多上一層保險。但自己並不喜歡被這小子利用,正要開口時,又有童子跑進來。
那童子金束銀衣。進來瞥了黑流二人一眼,在老者耳畔偷偷說了些什麼。
老殿主神色一動,落在姬飛晨身上:“你回來的時候跟青脈之人交手了?”
“沒錯,那些人豈是徒孫對手?”
一聽這話,黑流心中一沉,看向自家師尊,只見老殿主面帶喜色,大笑道:“好!好好!就該給青脈之人一個教訓!省得他們天天插手我們黑脈的事情。”
仔細一瞧,姬飛晨的魔龍經已達到瓶頸,再上一步就需要《魔龍真解》的秘要。
“也罷,咱們黑脈也需要幾個得力弟子來壓一壓其他幾脈的氣焰。黑流,回頭你將《玄煞魔龍真解》給他,再讓他去玄冥秘境閉關,煉十萬真水凝結龍珠。”
老殿主意味深長對黑流說:“你這弟子很不錯,回頭就讓他往黑池那邊多走走。至於其他的,你就別管了。什麼五龍車,不過是小兒用的玩意,玩物喪志,哪裡有做師傅的模樣?”
黑流上人慾找龍獸拉車,看姬飛晨的功法路數,老殿主立刻明白師徒二人爭鬥的究竟。所以他刻意點出一句,不許黑流動姬飛晨的主意。至少在自己證道之前,不準動手。
姬飛晨神色一鬆,有他這位師祖開口,自己成人仙也不怕被這位無良師傅刁難。
二人在老殿主處優待了一陣子,二人走出正殿,黑流上人從經樓取來《玄煞魔龍真解》扔給姬飛晨。
打量自己這個小弟子,老者冷聲道:“好啊,這入門還沒幾年,就開始算計為師?”
“一切都是師傅教導有方。”姬飛晨低首垂眉。要不是黑流和老殿主勾心鬥角,並且成天想著怎麼對付他,他何必費這心機週轉諸人之間?
“哼,你好自為之。”人仙氣勢一閃而過,老者拂袖離去。
姬飛晨硬抗黑流上人的氣勢,嘴角露出一抹冷意:老師啊老師,你以為你那點算盤我不瞭解?如果師祖真煉成玄冥白骨天魔身,屆時遁入九幽化作無上真魔。你就敢順勢解開封印,突破地仙。你若為黑脈之主,我照樣要為你賣命。
損失一條拉車的魔龍,對黑流上人而言的確算不上什麼。關鍵是姬飛晨落他面子,讓他心中恨恨不已。
望著老者遠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