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兄弟不敢輕易承接也是有的。”望了望天色,站起身來道:“我還有事,也該走了。若是關兄弟遇到別的蜀山門下,可別說我來找過你了。”起手一揖,“不勞相送,後會有期!”駕起遁光,沖霄而去。
關天養怔怔地,暗道:“這唱的是哪出的?”他倒不為程有涯去得如此之快,而是不明白程有涯為何要說‘遇到別的蜀山門下,可別說我來找過你了’這話內藏的深意。思索了半晌,方才悟了過來:“敢情程前輩是怕我不明就裡,中了蜀山派的圈套,所以才巴巴地趕來提醒?”想到先前程有涯尷尬扭捏的神態,便越發的肯定了猜測,心下又湧起一絲感動,暗道:“若沒有程前輩的提醒,我怕是真的會稀裡糊塗地掉進蜀山派的陷阱裡去呢。唉,修行界的險惡真是無處不在,實在教人心寒……”
封了幽微洞,隨便備了幾樣禮品,關天養就去建福宮拜訪了一遭——這也是沒法子的事,禮尚往來嘛——好在只是走過場,且他身上確實有很重要的事情去辦,擾了一杯清茶後便辭走了。
兩天後,飛舟再臨九夏城。關天養先命在天上盤旋了一圈,仔細地審視著這座較記憶中並未有太大改變的城垣,這才命在北山降落,然後就飛奔回城。
雖說從天上就已經看到九夏城並未毀於屍毒,相較四年前也更加的繁華了,但進城之後,親身感受著這一份繁華和喧囂,關天養心下又湧起一股別樣的欣慰。
四年的變化不可謂不大,好些記憶裡的東西都已經不存在了,偶爾看到一兩處未曾改變過的,就會駐足良久,細細地觀摩。
四年尚且改變如此之大,那四十年,四百年呢?
人世滄桑,遷變如此之快,身處其間反倒不覺,乍然別離,方才知道這有多可怕。
歲月如刀,摧殘的豈止容顏?
走著走著,便到了一處大牌坊前。此牌坊高三丈,闊五丈,橫在街口,既突兀又壯觀,且金碧輝煌,耀日生輝,竟與鄢奚的‘黃金之王’牌坊有得一拼。正暗自猜度著這是什麼地方,為何要興建這麼一座牌坊時,就見到牌坊上的三個鎏金大字:關廟坊。
關廟坊?
關天養頓時有些愣了,暗道:“九夏城共有三十六坊,都以仁、德、安、寧、宏、大六字命名,何曾有過‘關廟坊’了?難道是新……噫,關廟坊,難道是將德慶坊給重新命名了?沒這道理呀!”帶著十二分的懷疑往裡走了去,在見著了幾處打小熟悉的舊景後,方才知道真的是將德慶坊給改名了。再往前就是關帝廟的後門,也就是他的家門。門庭依舊,但門前多了一座鐵鑄的告示牌,上書:奉上諭,官民人等在此下馬下轎。欽此。長治二年正月廿六日欽命三楚總督府敬立。
“嗬……”關天養頓時有些懵了,“咋回事呢?總督府在我家門前立個告示牌做什麼?莫名其妙嘛……”正納悶之際,便見一道黃影從側裡撲來,在他腳下瘋也似的撒著歡,定睛一看,原來是黃兒。
“哈哈……”關天養一把將黃兒抱起,大笑道,“好傢伙,這麼幾年了,你也還認得我?我以為你都跑了呢!”
黃兒又蹦又跳,還汪汪地叫著,引來路人的側目。有些人說:“嘿,怪事了,這狗今天怎麼不趴著一動也不動了?”有人認出了是關天養後,都驚叫了起來,“呀,這不是關老闆麼?關老闆回來了……”霎時間,關廟后街就亂作了一團,人們瘋了似地湧起來,將關天養圍了個臭死。
大多數都是生面孔,只有極少數是熟人,見他們都熱烈地跟自己打著招呼,關天養倒也不拿架子,拱手作揖,挨個兒地回禮。
蘇冠海好不容易分開人群擠了進來,見果真是關天養,興奮地大叫道:“呀,果真是小關少爺,果真是呀……”歡喜得手舞足蹈。
關天養實在不知他們竟是這般想念自己,也是發自內心的高興,將手一抬,“大家安靜一下,我有話說。我這一趟又去了四年多,著實讓大家掛念了,對不住,對不住了!”作了個團揖又說,“幾年不見,九夏城越發的繁華,大家的生活也越來越穩定,我是打心眼裡高興。這樣,打從下個月起,凡是租我店鋪和宅子的街坊們,不論多少,免一年租金。我也不能為大家做的別的什麼,就這點小意思,還請不要推辭!”
【三百五十五、念夏】
關廟坊四分之一的街區都是關天養的私產,租出去的店鋪和宅子有兩千多戶,每月計收租銀三萬餘兩,一年下來就是三十六七萬兩的出息,一聲說免就免了。對於小本經營的人家戶來說,這固然是天大的恩賜,可大家一想到關天養一下就恩捨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