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器的使用遵循著古老的法則,非其認定之主或是與之簽定了契約之人,無論如何都使喚不動。修行界現存的幾件仙器無不是按上古約定的法則為各門派所用:那便是須得實力達到一定程度後,便去接受其考驗,若是得到認可,便能與之結成道侶,共同修煉。危急之時,也能聽從召喚,前來助戰。眾所周知,仙器的考驗可不是一般的難,簡直就是難若登天。但凡能夠透過考驗者,無不是各門各派中實力數一數二之輩,業已距離渡劫之期不遠了。縱是如此之修為,面對仙器之威,也不得不戰戰兢兢,誠惶誠恐,如履薄冰,比之於朝中大臣侍奉皇帝更為恭敬,生怕稍有遲慢,就會引來一場不測之禍。關天養何德何能,竟能與仙器對等溝通?最不可思議的是,堂堂仙靈,竟然還答應了?!簡直就是亙古未聞的奇事!
不過,近一年來,發生在關天養身上的奇聞奇事還少了麼?多此一樁也不足以再給人強烈的衝擊。馬承風不解的是:仙凡之間有著不可跨越的鴻溝,關天養又是怎麼繞過去的?可以肯定的是,關天養憑的絕非實力,而是另有蹊蹺。
經過一整晚的研究,李延極不得不承認,眼下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真元消耗的難題。得知佛骨舍利塔器靈已經答應相助,他自然是高興異常,卻也沒去深究關天養是如何做到的,只是拍著掌笑道:“如此說來,眼下就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
關天養卻是笑不出來,怔怔地望著窗外扯絮般的大雪,不無憂忡地道:“怕的就是等不來東風呀……”
李延極自然能懂關天養話裡的意思,神情頓時一僵,沉重地道:“若是那樣,那你和各位大師的一番努力豈不,豈不……”‘白費’兩字到底不忍說出來,只是搖頭嘆息。
關天養苦笑道:“白龍大師不止一次地說過了,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看這雪下得,簡直,簡直就跟天塌了一樣。多會兒功夫,就已經堆了快一丈厚了。還有這風,哪裡是什麼風呀?分明就是刀子,不單樹皮都剝了下來,就連岩石都給一塊塊的削了……也未免太過邪門了些!”
眾人都只是看著窗外,也沒人說話。
天象確實太過於詭異了些。別說是廣字輩眾僧了,就連修行了九百多年的白龍也不曾見過。眾人或多或少都懂些天道推衍之術,由此可知,此番修復封印怕是不會順利。
其實以關天養那明知不可為而強為的個性,斷不至於在乎天道、異象之類的東西,他從來都只知道努力去做,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至於落下遺憾。什麼‘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之類的說法,他是不屑一顧的。可近些天來,白龍老是在他耳邊念著那句話,又領略了魔氣的可怕和親眼目睹了軒轅靜的慘死,心下也不免有了陰影。再加上這一夜詭異的大雪,教他不得不往壞處去想。這一想,心情便越發的低落了下去。
一眾人等直悶坐了茶盞功夫,李延極才率先笑開了,道:“都悶坐著幹什麼?還是趕緊議一下修復封印的相關事宜吧……”廣平等僧眾皆贊同,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了起來。馬承風見沒個章法,便建議由白龍總領,每個人皆分領事項,這樣臨機才不至於事亂。白龍深為贊同,順勢就請馬承風來主持。馬承風倒也不客氣,當仁不讓地接了下來。
臨到中午的時候,每個人該做哪樣都分派清楚了,剩下的便是等著封印修復開始後,再相機調整了。白龍就說了,到時他得負責佛骨舍利塔,李延極則協助關天養,現場指揮排程一事便交由馬承風全權負責。
馬承風遲疑了一下,笑看了眾人一眼,“眾位都有任務在身,就我一個賣抄手的閒人,按說該遵大師之命才是。可依我之見,只要諸位謹記自己的任務,無心旁騖,又何必要個多餘的指揮來添亂呢?”
李延極笑道:“馬兄所言固然有理,但有你在旁坐鎮指揮,我等心裡也有些底不是?”
馬承風連連擺手,“李兄又何必抬舉我?其實依我看來,山上這邊是用不著指揮,山下卻是缺一個!”
李延極擊掌讚道:“哎呀,還是馬兄想得周到。若是山上順利,山下卻出了亂子,豈非一樣是災難?”
白龍也點頭道:“馬掌門所慮甚是。如此,山下的一切就拜託馬掌門了!”
馬承風起手道:“不敢。晚輩也是略盡綿薄之力罷了!”
關天養這才醒悟過來,所說的山下出亂子,是怕魔道趁機進襲,若沒個得力的人指揮,上下留守的數百弟子定然亂作一團,哪裡能夠抵擋得了?留下來的弟子無不是道字輩的精銳和廣字輩的長老,他們若是盡數喪命於魔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