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庸這才動容了,道:“當真?”
“除了你,我還能教給誰呢?”關天養突然覺得有些寂寞,特別是在這個世上,竟然只有他和楚庸兩個劍修。楚庸已經走錯了路,眼看就要墮入魔道,若再不拉回來,那就不是劍修,而是魔修了。劍修堂堂正正,光明煌煌,又豈是楚庸這般氣象?不過,楚庸這個走錯路的劍修卻給了他深刻的警示,讓他知道劍修與其他的修行者一樣,都會走錯路。
回到關帝廟後,陳朔正在幫助四丫策劃關帝廟這一片區的改造工程,一群人將他圍在垓心,聽得不時點頭。關天養湊了上去,聽著他嘴裡不斷蹦出的一串串陌生名詞也不足為怪,打從小陳湊就是一個最能製造生詞的人,腦子裡滿是各種奇思怪想,讓人難以理解。直到陳朔說完了整個關帝廟片區的規劃宏圖後,他才輕咳一聲道:“你先過來,我有事要說!”
陳朔見他回來了,丟下一句稍等,就跑過來問道:“怎麼回事呢?今天又開會說什麼了?”
關天養擺擺手道:“還不是老調重彈?你怎麼又跟他們混一塊去了?閒得慌麼?”
“可不是?”陳朔搓著手道:“你又不讓我上店裡,我見他們為一個城市規劃來來回回鬧了幾天,就替他們參謀參謀!”
“參謀?”關天養道:“我看是你在指揮才是。我得出去兩天,店裡面你依舊去看著。謹慎些,可別出岔子!”
“出去?”陳朔道:“做什麼?奪寶麼?”眼睛頓時大亮!
關天養道:“是煉寶,不是奪寶。店裡的法寶都賣光了,不補不行。城裡到處一都轟亂不堪,我想尋個安靜的地方強化幾件出來撐門面。再這麼下去,咱們天下樓的招牌也叫不響了!”
陳朔道:“這倒是頭等的大事。你去吧。反正店裡的事有你也可,沒你有我更好,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去吧!”
關天養差點一拳捶了過去,道:“現在沒人跟咱們作對的,但你也要小心些。畢竟修行者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他們不是省油的燈?”陳朔的眼珠子一翻,道:“難道我陳二狗子就是個老實厚道的麼?我知道,準是沈執事讓你出去躲下風頭,免得被人綁票了。老實交待,是不是?”
“你既知道,自己就要千萬小心些!”
“哈哈……”陳朔笑道:“你脾氣太臭,裝不來孫子。我一旦裝起孫子來,遍世界的人都覺得自己成了爺!去吧……什麼時候回來?”
“三五天的功夫。不會太久!”
“嗯。走吧!我會跟四丫說的!”
關天養道:“你也別把心思花在這上頭,沒多少意思!”
陳朔道:“你看我花了多少心思?隨便娛樂一下!”
從關帝廟出來,關天養已經想好去什麼地方了。
打漁鋪。
出了北門,兩人就折行向東。
既沒有什麼急切的要務,又不必躲避仇家追殺,沐浴著初冬的陽光,走在收穫後的原野上,說不出的輕鬆愉悅。
視野開闊,空氣清新,霎時間將一切煩惱和憂慮都拋得乾乾淨淨,開啟關束靈魂的門窗,任自由沖刷著心田,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在昇華,都漸漸羽化……
唯一遺憾的是陪在身邊的人不是杜若,而是楚庸。
望著東邊的地平線,關天養的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起來,心裡暗暗念道:“杜姑娘,你回到家裡了嗎?每天我都會想你無數遍,只要一閒下來,我的腦子裡全是你的影子……杜姑娘,你知道嗎?”
正自忘情之際,聽得楚庸驚噫了一聲,就感到一陣陰風拂面吹來,寒意徹骨。
關天養回過身去,問道:“怎麼了?”
楚庸指著西邊道:“你看!”
只見黑雲平地湧起,瞬息間遮住了大半的天空。燦爛的陽光失去了色彩,陰風鬼嘯般的勁吹著,令人不寒而慄。
黑雲、陰風,讓關天養心底湧起一股子似曾相識的感覺,卻又拿不準到底是不是。
楚庸眉頭緊皺,神情凝重,道:“不知道這又預示著什麼災難!”
嗚嗚聲越嘯越響。陰風捲起的塵沙已經遮住了整個天空,嗚嗚聲則低沉而漸漸變得尖銳而激烈,恍惚間看到有無數的虛影從身畔飛奔而過,朝著西方而去。
楚庸拉起他道:“走,快走!”
關天養驚問道:“怎麼了?”
“陰兵,有人放出了冥域的陰兵……”
“陰兵?”關天養大駭,道:“怎麼會有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