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做的事,是把這段忽然發生的情,儘量往深處埋藏。
於臺勒虛雲告訴他之前,他幾忘掉了她,突然給勾出來,想到以後或永不相見,似早遺忘的記憶片段,以電光石火的高速掠過腦海,方發覺與湘夫人共渡的時光如何多姿多彩,樂而忘返。
他失去了什麼?
臺勒虛雲的聲音將他喚回來,道:“輕舟是重感情的人。”
龍鷹勉強壓下那令人斷腸的離愁別恨,沉聲道:“九卜女想殺王庭經。”
他必須說刺激的事,以分散自己的心神。那趟,也是他和湘夫人唯一的歡好裡,湘夫人表達出來的感情,勝過他們以前所有交往的總和,超越了人世間恩怨情仇,是全心全意的奉獻,時間也像被凝止固定,餘下者惟當下的一刻。
臺勒虛雲沒對他的話做出應有的反應,被他因湘夫人的離開所顯露出來的愁懷而頗生感觸,道:“一切源自我們的心,可將支離破碎的事物連繫起來,還原成我們能接受,有意義的整體。”
龍鷹聽得一塌糊塗,搖頭道:“我不明白。”
臺勒虛雲道:“輕舟之所以不明白,是因為不曉得心以外的世界,常處於日益加劇的解體裡,不住被新的人事取而代之,忽然間,我們熟悉的東西,變得過時,或遭到無情的摧毀和破壞,一去不返。但是唯有我們的心,可以將過去和現在連繫在一起,就像從未改變過。”
又道:“你認為她離開了,但如果你仍認為她仍在你身旁,你將覺得她永遠和你在一起,除非你拋棄對她的感情。”
從臺勒虛雲的眼裡,重現那個細雨迷濛的清晨葬禮上,臺勒虛雲揭開殮屍布,審視花簡寧兒面容時的哀傷。
第六章 出身來歷
龍鷹向臺勒虛雲道出九卜女的事,於關鍵處加以改動,說成符太的“醜神醫”返聽雨樓時,發覺油燈被做了手腳,遂施展手段,其他一切如舊,但因九卜女施展奇異遁術,令他們追失了她。
臺勒虛雲默默聽著,沒插口問問題。
坦白說,龍鷹情願他多發問,俾能掌握他的心意,像如此莫測高深的模樣,以龍鷹堅毅不拔的意志,亦不時心理發毛,不知會否露出馬腳。
說到底,就是做賊心虛。
聽畢,臺勒虛雲皺起眉頭,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