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問好後,太平靠過來道:“太醫大人怎肯答應都鳳之請,為她的樂琴軒落成之喜細訴河曲之捷的精采過程?”
符太暗歎一口氣,算否“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自己恰為名副其實的醜醫。他奶奶的,太平另一邊的楊清仁正是散播訊息的禍首,披掛上陣,到秦淮樓宣揚其事,肯定居心不良,只恨他半丁點兒也猜不到對方的目的。
苦笑答道:“鄙人是被逼的。”
太平“噗哧”嬌笑,橫他一眼,道:“誰人有此本領,竟可逼大人就範?”
此時下面廣場處聚集數以百計綺年玉貌的俏宮娥,均經精心挑選。一般而言,可入宮伺候皇帝、后妃者,外貌端莊乃首要條件,再從過萬這樣的宮娥挑出特別漂亮的來,當然大有看頭。氣力大小沒人理會,最重要是秀色可餐,更沒人計較誰輸誰贏,包括她們自己在內。宮娥分作兩邊,一律紅衣,卻在腰間纏上黃色或綠色的錦帶,六百多個美麗的宮娥,燕語鶯聲,看得人眼花撩亂,目不暇接。
符太正要說話,張仁願在另一邊暗扯他衣袖。
符太向太平匆匆答道:“長公主沒聽過‘陰溝裡翻船’嗎?鄙人今次是栽到了家,萬望長公主可出手打救。”
接著往張仁願挨近,迎接他送入耳鼓的密話。
這麼近的距離,以楊清仁之能,傳音入密恐難有保密之效。
張仁願並沒刻意約束聲音,道:“我是代相王問的。”
符太大訝,李旦雖隔著個張仁願,大家又非沒說過話,何不直接問自己?
第七章 在劫之戰
小敏兒進入偏廳,提著另一壺滾燙的茶,看著她,人間化為仙境,賞心悅目之至。
閱讀《實錄》,最不用隱瞞者,符太外輪到她。
瞧著她為自己添茶,龍鷹和她閒聊兩句,問道:“宮城祝捷,小敏兒有到宮內趁熱鬧,看拔河和球賽嗎?”
小敏兒搖頭,道:“沒有呵!”
龍鷹訝道:“為何不去?”
小敏兒斟滿一杯後,放下茶壺,移後少許答道:“敏兒不想去。皇上、娘娘和公主們的玩意,敏兒自懂事以來天天得看,再去看,會令自己想起不開心的事。”
龍鷹後悔勾起這個話題,岔開道:“宮廷有很多玩意嗎?”
小敏兒如數家珍的道:“舞蹈、唱曲、百戲、詩文、書畫、棋藝、角抵、投壺、拔河、鞦韆、風箏、鬥雞、鬥蟋蟀、狩獵等等,多不勝數!”
龍鷹聽得目定口呆,心忖皇室貴族,有的是時間和條件,享受多姿多采的生活,確非自己這個老百姓可以想象。
小敏兒知他正在用功,知機告退。
※※※
符太感到太平和楊清仁的注意力全集中到他和張仁願的對話,該也想曉得相王李旦想問何事。
張仁願道:“相王垂詢,大人明晚是否真的赴樂琴軒的雅集?屆時又是否真的詳述河曲大戰的精采過程,揭露能贏得大勝的秘聞、秘辛?”
難怪李旦須透過張仁願來問他,張仁願的轉述含有兩個“是否真的”,顯示出李旦的懷疑,言外之意是符太怎可能忽然變得這般的好相與?怕聽到的為謠傳,故不好意思親自問他,說到底亦是怕符太沒什麼好說話,大家始終不算相熟。
符太迎上相王投來的目光,苦笑道:“鄙人給架上了轎子,今趟在劫難逃,相王明鑑。”
相王聽得雙目放光,莞爾道謝。
太平嬌軀探前,向相王李旦道:“王兄破例參加雅集,都鳳肯定非常高興,大有面子呢!”
張仁願又別過頭去,和李旦繼續密斟。
符太坐直時,楊清仁讚歎道:“太醫大人的魅力非同凡響,現在都鳳的問題是,她的樂琴軒能否容納那麼多人?聞風拉衫尾而來的,肯定非小數目。”
太平笑道:“難怪大人說在劫難逃,要人人聽得清楚,大人最好先給自己開兩服能補中益氣的神藥。”
符太待要答她,樓下鼓樂聲喧天而起。
皇帝、皇后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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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拔河賽進行,天下大亂之際,符太逃離賜座,找到在附近的高力士,兩人避往憑樓觀禮的人群后方。
符太苦笑道:“我們以和為貴的小計,恐怕行不通,有樣子給你看哩!皇上那副模樣,非常駭人。”
原定計劃,是如馬球賽任何一方落後,李顯令楊清仁下場,挫強扶弱,當籌數扯平,李顯便在球賽分出勝負前中止比賽,祭出無可爭議、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