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響聲清晰可聞。
如有戰船集結,距離這般近,應可聽到船浮在水面的聲響,還有因而產生的波動,絕瞞不過他。
確有船體浮蕩水面的聲響,卻非是大船,令龍鷹百思不得其解。費這麼多力氣將一個小船隊藏在此處,頗有點小題大做。
小船須人力操縱,在汴河般的河流、速度遠遜大型風帆,以之攔截退路,聯軍的戰船若掉頭順水而來,不用居高臨下喂以勁箭。光是直接撞擊,足可突圍而遁。
在藏舟之河的南岸,有個敵人駐紮的營地,大多數敵人入賬休息,還傳出鼻鼾聲,照龍鷹估計,在一百五十到二百人間。
沿支河有二十多個哨探,一如所料,過半集中在岸區。
龍鷹小心翼翼的超前移,仍然足不著地。
推進十多丈後,異響傳入耳裡,卻沒有令龍鷹更清楚,而是更糊塗。
他聽到金屬在拋蕩下發出的聲音,還有大車輪來回輕轉的異響。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下一刻龍鷹繼續前進,於離支河七八丈的位置,攀樹而上,直抵樹巔。
超前俯眺,奇景展現眼前。
我的娘!
寬約兩丈的河面上,一大串的排列著四十五艘飛輪戰船,每艘飛輪戰船均裝上可連射六箭的重型弩箭機。看的龍鷹抹一把冷汗,心裡喚娘。
同時怪自己疏忽,早在三門峽之戰,田上淵用過這水戰利器,自己竟然忘掉了,如果今趟不是誤打誤撞,發現這個飛輪戰船隊,後果不堪想象。
支河對岸開闢一片空地,豎起約五十個營帳,供敵人休息之用。
朝汴河方向瞧去,看不到出河口,原來被橫架了掩蔽河口的偽裝,乍看像樹林的延伸。飛輪戰船在此,練元號也該在不遠處。
龍鷹向席遙送出了另一個精神訊息。
第九章 飛輪戰船
龍鷹在離飛輪戰船藏處北面三十里處,截著全速趕至的“屠練小組”。他們倚汴河趕路,雙方會合時,離天明尚有半個時辰。
龍鷹解釋清楚情況後,人人嘖嘖稱奇,想不到錯有錯著,竟找到對方的“撒手鐧”水戰利器。
如此裝備優良、配上六弓弩箭機、在水上靈活如神的飛輪戰船,於汴河船寬不過五十丈,窄可至七、八丈的運河道上,能發揮的戰力,驚人至極。
昔日的少帥團,便曾籍飛輪戰船打垮從揚州開來的龐大艦隊。其隨時進退的特殊功能,天下僅此一船種。
博真興奮的道:“這是老練送我們的大禮,卻之不恭,哈哈!”
管軼夫道:“必須殺至一個不留,否則容一人溜掉,戲法將不靈光。”
席遙轉向符太道:“太少最熟悉汴州一方的情況,立即趕去,著兩組兄弟馬上撤退,務要天明前渡過汴河,籍林木掩蔽,到這裡來和我們會合。”
符太領命去了。
龍鷹擔心道:“最怕他們已動手。”
席遙微笑道:“有老哥為你主持大局,豈會如此莽撞,他們要見到我們的訊號火箭,方進入攻擊的位置,然後同時發動。”
今仗的總指揮是席遙,龍鷹依令行事。
席遙又向法明道:“請僧王監視敵人,有何風吹草動,以夜梟的叫聲通知我們。”
法明欣然道:“那你們須再推進二十多里才行。”
說畢沒入前方林木深處。
眾人繼續前行,到離目標支河十里處止步。
桑槐問道:“老練會否正躲在其中一個營帳內造其春秋大夢?否則怎見不到他的帥艦。”
席遙從容道:“我們懂得‘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敵人同樣曉得。我們必須明白敵人的戰略目標,方能掌握對方的部署和戰術。反過來說,當我們發現敵人在這個位置暗藏四十五艘戰力強橫的飛輪戰船,亦可從而推測練元的戰略目標。”
虎義讚歎道:“有道理!”
榮傑求教道:“敢問天師,練元的戰略目標是什麼?”
席遙目光落在龍鷹身上,道:“殺範輕舟!否則即使將北上敵隊打個七零八落,仍於事無補。”
眾人同聲稱是。
桑槐道:“這批飛輪戰船,正是專用來對付江龍號,因江龍號在哪裡,範輕舟就在哪裡,一天未見江龍號,飛輪戰船不會出動。”
管軼夫苦思道:“練元究竟在哪裡?”
席遙從容道:“這方面容後再談,我們首先必須瞭解的,是這大批飛輪戰船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