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續道:“竹見住和其族人的事很易解決,欽沒的頭顱無關痛癢,他們肯向敝主稱臣便成,最重要是得鷹爺頷首同意,如同鷹爺承認吐谷渾已成敝國的土地。解決的手段隨手可拾,例如冊封竹見住,再免稅收二十年,可遂他們的心願。不過竹見住必須隨我去見敝主,以收立竿見影之效。”
龍鷹聽得頭痛起來,問道:“剛才你是否說尼婆羅是你們的屬邦?”
橫空牧野訝道:“鷹爺聽過這小國嗎?”
龍鷹道:“本來不曉得。”
聽他解釋幾句後,橫空牧野道:“像尼婆羅這樣位於山區的國度,又與我們有崇山峻嶺重重分隔,任你如何強大,仍難著力。所以,你不必為尼婆羅擔憂,該擔憂的是我們。”
接著壓低聲音道:“老哥要和你打個商量,先告訴我,你是否同意竹見住臣服於我們?”
龍鷹沒得反對,因等同“見利忘義”,推翻對竹見住的承諾,斷然道:“此乃我唯一的選擇,但只能代表個人的意願。”
橫空牧野一副“這就成哩”的神態,道:“我要將事情的因果關係,在對著敝主時,倒過來說。不論和親還是吐谷渾餘眾的歸降投誠,非由鷹爺主動提出,而是憑老哥的三寸不爛之舌,又動你以情,方說得服你,得來不易。在這樣的形勢下,你想達致的多個目標,可水到渠成。”
龍鷹心呼厲害,政治在自己這個兄弟手上,玩至出神入化。然而,請盟容易和親難,吐谷渾雖然並非大唐的土地,不存在讓地的問題,敬是承認吐蕃已成事實的戰果。是否值得?用這個去換取長遠的友好安定,見仁見智。正因如此,和親變成極具爭議性的取向,必有人反對,不是自己原先想象般輕而易舉。
缺少了胖公公般的人物,這類牽涉到宮廷內部的事,知易行難。
高小子現在可代替胖公公嗎?要符小子做這類事,事倍功半,因他根本不屑理會。
龍鷹道:“一切由你老哥拿主意。至於林壯……”
橫空牧野道:“這可說是敝國繼文成公主後,最大的外交行動,林壯乃粗人一個,即使有你撐腰,擔當不來就是擔當不來。最有資格的人選,是你熟悉的悉燻,他長期主外事,有他去提親,敝主的長者們方放心。”
龍鷹既誇下海口,又怕令林壯失望,焦慮的道:“那如何是好?”橫空牧野道:“這又回到我先前說過的話。昨天收到敝主傳來的訊息,貴國的張仁願大破默啜的二十萬大軍,先在無定河狠挫之,逼得狼軍踉蹌撤退,張仁願鍥尾窮追,於默啜渡河時發動猛攻,斬敵過萬之眾,更渡河追擊,殺得默啜棄甲曳兵的敗返陰山之北。默啜會否因此一蹶不振,現時雖言之過早,不過!可肯定的,是默啜在有生之年,再不敢越過陰山半步。”
龍鷹心忖橫空牧野肯定給投閒置散,致訊息毫不靈通,然看赤德祖贊收到此轟天動地的訊息後,立即知會橫空牧野,顯是對悍然用兵青海的事有悔意,清楚橫空牧野有先見之明。
此訊息雖非絕對準確,已非常接近事實,乃外來探子能偵察到的表象。
橫空牧野又道:“信末敝主加上一句,問我是否有鷹爺你在背後主持,因不但出人意表,且絕不可能。明白嗎?敝主終見識到鷹爺在戰場上鬼神莫測的手段。現時我們騎虎難下,進退兩難,退必須退,卻不得不駐重兵於邊境,壓力極大。故而鷹爺的提議,成為久旱下的及時雨,不到敝主不倒履歡迎。在這樣的情況下,先派林壯去送禮,悉燻隨後出馬,豈到敝主說不,他怎都要顧及鷹爺的感受。”
龍鷹大喜道:“如此就十全十美哩!”
橫空牧野欣然道:“若沒其他事,我和竹見住說話了。”
七天後,龍鷹抵成都,比博真等兄弟更早,憑的當然是魔奔。
對此他愈來愈得心應手。
自覺和不自覺下,魔奔成為他獨特修行的秘法,煉的是魔種和道心的融合,放開“魔種”這匹雪兒般的野馬,任他馳騁,作為騎手的“道心”,則學習在這種“失控”情況下,與坐騎相處互得之道。
當有一天,他成為了雪兒,雪兒變了他,沒有任何分別之際,道心種魔將大功告成。
他奶奶的!一這是多麼悠長的成長之路。
他在總管府見到王昱,大家都非常開心。當王昱曉得在過去西京分別後所發生的事,幾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告訴他的人是鷹爺。
王昱不住喃喃自語的道:“真的沒想過!真的沒想過!”
在原蜀王王宮的總管府第,龍鷹是舊地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