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宇文朔雙手抱胸,擺出旁觀之態。
翟無念開門見山的道:“皇甫長雄確做錯了。不過,說到底我和他結拜過,請範當家給翟某少許薄面,網開一面。此後若皇甫長雄仍不知悔改,本人絕不干涉。”
他這番話開門見山,直截了當,自然而然有股讓人難以拒絕的氣勢,不給他面子,以後雙方勢成死敵,沒可能有轉圜餘地。
宇文朔雖沒附和,但他肯隨翟無念一起來見“範輕舟”,表明了他須賣個人情給翟無念。
暗裡,龍鷹提醒自己,所謂“長安幫”,只是對關中某圈子、某階層,或基於某一淵源者籠統的稱謂,至乎可包括其他幫會的人。故而長安幫並非一個幫會,翟無念亦非其龍頭,而是眾望所歸的人。
從這個方向看,翟無念的地位,等若宇文朔在高門世族內的地位,非正式的領袖,不過,若你不當翟無念是一回事,等若開罪了整個關中武林。
幸好龍鷹早預見眼前情況,故沒高估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關這奸人三天,實為極限。
欣然道:“翟兄有令,小弟怎敢不從,這就去看情況,望可儘快放人。”
說話時,瞥宇文朔兩眼,交換眼神,著他幫忙。宇文朔回應的眼神很古怪,似警告他須小心。
宇文朔肯隨翟無念來,該屬自發,因翟無念絕使不動他。雖然未悉箇中情況,可是以宇文朔的為人,應是出於好意,而非落井下石。若然如此,他該聽出自己話裡的弦外之音,如不是想拖延,就不用去看情況。
翟無念聽得皺起眉頭。
宇文朔道:“不用去哩!我們到過延平門獄,獄長著我們去見少尹,少尹則著我們去見兆尹武大人,兆尹則指由於關係到範兄,範兄又是可直通皇上的人,故有關文案,已上呈大相。範兄若要去看情況,怕該見大相才對。”
龍鷹詐作恍然,道:“原來如此,小弟這就去見大相,我這個苦主不追究,可大事化小,就此結案。”
宇文朔啞然笑道:“苦主?範兄又在說笑了。以球賽論,皇甫長雄由始至終沒有攻門的機會,而他確是咎由自取,怨不得任何人。”
翟無念道:“範兄亦不用去見大相,我只是依江湖禮節,為皇甫長雄的事來向範兄打個招呼,表達歉意。”
龍鷹一怔道:“為何不用去?”
翟無念現出個帶著嘲諷的笑容,漫不經意裡帶點蔑視,好整以暇的道:“韋尙書韋大人已應我們的請求,往見娘娘,請她作主。”
龍鷹目光投向宇文朔。
宇文朔微一搖首,表示早警告過他。
龍鷹方明白來者不善,不是求他手下留情,而是奚落他,並展示非他一個外人所能抵禦的實力。
在正常情況下,武三思豈敢不立即放人,他犯不著為小小一個皇甫長雄,與韋后抬槓。龍鷹微笑道:“小弟有個直覺。”
翟無念和宇文朔同感愕然,不明白他在說什麼。
龍鷹雙目變得鷹隼似的銳利,逼視翟無念,輕鬆的道:“有很多事乃命中註定,逃都逃不了。”
翟無念不悅道:“範兄的意思是……”
龍鷹斂去眼內神光,道:“‘福兮禍所伏,禍兮福之倚’,人生禍福難料、生命無常,皇甫老闆今回的牢獄之災,說不定是好事而非壞事。哈!小弟的直覺,就是如他可坐滿三天牢期,可消災解難,道理和破財擋災,如出一轍。哈哈!”
翟無念先瞧宇文朔一眼,見他毫無表示,只好獨力招架,事實上龍鷹的話奇鋒突出,少點腦力都不知他在說什麼,因兜了個大彎來說,意思是因翟無念來意不善,故務要使皇甫長雄坐足三天,方肯放人,用此還擊翟無念。
翟無念點頭道:“那就看範兄的預感有多準了。”
話至此,已成僵局,就看哪一,方可勝出,沒什麼話可說的。
翟無念起身告辭。
龍鷹送兩人至鋪門,宇文朔道:“我還有幾句話,想和範兄私下說。”
翟無念大為錯愕,看宇文朔兩眼後,無奈獨自離開。
目送翟無念沒入街上的人流去,兩人返回鋪內。
龍鷹心虛之際,宇文朔道:“事實上我沒有特別的話,只是想弄清楚,範兄憑何信心十足,皇甫長雄不會在今天被釋放?”
龍鷹道:“這是另一類的玩命,玩的非是人命,而是命運,看有否命中註定這回事。”
宇文朔沒好氣的道:“那就是不肯說了。”
龍鷹忙道:“怎敢瞞你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