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最看不起的人。
於關中劍派弟子的立場看,“範輕舟”與北幫狼狽為奸,更為武三思的走狗,是不折不扣的無義之徒,故他們是站在正義的大旗下。
聽到左朝鋒之名,武延秀微露怯意,向龍鷹解釋道:“左朝鋒是近兩年在關中冒起的劍手,出道後未吃過敗仗,勝負決定數劍之內,聲威直追翟無念和京涼,人又長得好看!”清韻截斷他道:“還不是後生小兒一個,比起三位大爺,總缺了某種涵養。”
龍鷹出奇地從她的情緒波動裡,感到至少有部分是衷心之言,因牽連到她某種深刻的情懷。
美人兒接著道:“看!像香大師和範老闆才稱得上有修養,明知對方來鬧事,卻像聽到的只是別人的事,有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變的氣魄。”
武延秀給她指桑罵槐,露出少許尷尬,不過,看他神情,被清韻間接責備,非羞辱而是榮幸。
清韻顯出她潑辣的一面,制止武延秀在此事上逞強出頭,以免將事情鬧大。
香怪開腔了,啞然笑道:“韻妹誤會哩!我之所以有恃無恐,皆因曉得他們若敢來惹範爺,無異於找死,且是送上門來,我是坐看好戲。”
清韻白他一眼,道:“還是第一次有人喚奴家作韻妹?感覺新鮮有趣呵!”
接著向柳逢春道:“老闆!怎辦呢?範大爺下不了這口氣時,有人要遭殃哩!”
柳逢春笑道:“秦淮樓開業至今共八個年頭,從沒人敢來撒野,就看今晚是否例外?如果對方不是太過分,範老闆給我柳逢春一點點面子。如何?”
龍鷹灑然道:“柳老闆放心,沒有人敢在貴樓內撒野,小弟在樓內亦只動口不動手。”柳逢春語重心長的道:“樹大招風,範老闆在飛馬牧場的響朵,關中子弟不服氣者大不乏人,範老闆心內該有個準備,皇甫長雄只是因勢成事吧!”
龍鷹道:“柳老闆夠朋友,範輕舟敬你一杯!”
對飮後。
柳逢春道:“千經萬經,怎及生意經?趁該尙有點時間,我們談一單交易如何?”
龍鷹朝香怪瞧去,向他請示。
香怪當仁不讓,雍容大度的擺手請柳逢春說下去。
龍鷹心裡欣慰,知香怪受清韻刺激,顯露大師本色。
第二章 七色彩夢
柳逢春謙虛的道:“論對香料的認識,本人遠及不上韻姊,樓內有關採購香料的事宜,她全權負責。”
又笑道:“我不是未試過過問,沒兩句便給她打發,只好立即閉嘴。哈哈!”
清韻扭動嬌軀,撒嬌道:“老闆誇大,奴家不過以事論事,買來的香不好,會被女兒們埋怨。”
她小女兒的迷人妙姿,累得三個男人看得目不轉睛,包括見慣美女的龍鷹在內。
男人就是這樣子,貪鮮。
柳逢春投降道:“大姊請!”
清韻朝香怪瞧去,四目交投。
香怪沒避開眼光,轉為熾熱,閃閃生輝,如嗅著新的合香。
清韻道:“香老闆製作的香膏,異常獨特,且鑽進奴家的心坎裡,如在那裡開墾出一片未知的領域,奴家從未想過合香仍可以玩出這般新奇的花樣,霎時間,周遭的一切洋溢著明亮燦爛、充滿情感的生機,是莫以名之感覺上的解放,一種奴家前所未有的體驗。”
龍鷹感應著隨她說話而生的波動,滿盈深刻的情緒,句句發自真心,非溢美的言詞。香怪的“春夢”,感動了她。
香怪現出個難得的微笑。
龍鷹見過他狂笑,是近乎瘋狂、有血有淚、暗含無限辛酸的笑,卻從未見到像他此刻般,笑意來自平和的心境。
在四雙眼睛注視下,香怪好整以暇的從袖內拉出個長條形檀木製的盒子,有貼紙,上書“七色彩夢”。
香怪向龍鷹舉高盒子,顯示有字的一面,道:“最後的定名。”
龍鷹讚歎道:“是個更好的名字。”
香怪將長條形木盒放置清韻前方的桌面,傲然道:“韻妹品過的香膏,由七種合香組成,每種合香可分開使用,亦可一種、兩種的合起來用,依個人的喜好,自行調校合香的比重,故能千變萬化,永不相同。”
柳逢春拍案叫絕道:“這就是讓顧客可自主、可參與,香大師不但是香業的天縱之才,且為做生意的能手。”
清韻嗲聲嗲氣的道:“香大師是香料業的老行家呵!”
她這麼說,龍鷹和香怪均曉得清韻清楚香怪的過去和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