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之,大可能是由霜喬通傳,因霜喬是大江聯掌管訊息往來的最高負責人。
他奶奶的,無瑕回獨孤府後,立即報予霜薔,可知她對“範輕舟”多麼無情。
幸好有得有失,雖被逼洩出秘密,卻有兩得。
首先,是可繼續和無瑕玩虛情假意的愛的遊戲;另一得是令臺勒虛雲不敢對大江的江舟隆和竹花幫輕舉妄動。
龍鷹欣然道:“這還不是託河間王的鴻福嗎?”
他的話可圈可點,別人肯定聽不明白,楊清仁則有會於心。
龍鷹指的,是茫不可測的天命,而楊清仁敢圖謀大唐的江山,當然深信自己乃天命屬意的真龍。龍鷹這句話,等於暗示自己站在他的一方。
情況一如當日楊清仁趕來證實自己是“龍鷹”還是“範輕舟”,他和臺勒虛雲、無瑕心態上的分別,乃臺勒虛雲和無瑕一意證實“範輕舟”為“龍鷹”,楊清仁則渴望“範輕舟”非“龍鷹”,故此敷衍了事。
這是龍鷹對無瑕的反擊,驅使楊清仁為他多說好話,希望臺勒虛雲不認為“範輕舟”的威脅性,比田上淵更大。
楊清仁若有所思,微一沉吟,道:“長公主想見你。”
龍鷹恨不得立即將符小子《實錄》的〈西京篇〉拿出來從頭看至尾,因沒法掌握太平現時的位置、她和楊清仁的關係,致無從猜估太平為何要見自己。
問道:“她為何要見小弟?”
楊清仁道:“是我的提議,現時形勢清楚分明,一山不能藏二虎,你和田上淵公開決裂,明眼人都瞧出是個或遲或早的問題。沒有你,田上淵的日子好過多了。”
龍鷹道:“長公主如何說?”
楊清仁道:“她既沒同意,也不否定,認為仍有待觀察,原因在你與武三思不清不楚的關係。本王卻告訴他,若非你與武三思有這個關係,早被掃出西京。她沒說什麼,卻同意與你見個面。”
他描述的太平,再不是龍鷹認識的太平,變得很有城府,即使對楊清仁,亦有保留,不隨便讓楊清仁看穿她心意。
太平變得愈來愈像另一個聖神皇帝。
上官婉兒又如何?
龍鷹很想問楊清仁,又知絕不可問,更感讀錄的必要。
道:“一切由河間王安排。”
楊清仁長身而起,笑語道:“約好後,立即通知範兄。”
又道:“但有件事很清楚,長公主對你制的合香有很大的興趣,記得在成品面世前,先送她一套,若疏忽了,她會不高興。”
龍鷹心忖須列一張送香名單,以免出現漏失。開罪人易,討好人難。
不迭點頭,道:“這個是一定的,多謝河間王提點。”
送客出門。
楊清仁停下來,道:“範兄見過閔天女,對嗎?”
龍鷹心裡一動,忖想難道這才是楊清仁神態異樣的原因,而非因從無瑕處曉得自己的“秘密”,自己錯怪無瑕。
可肯定閔玄清見過自己後,對楊清仁的態度或多或少有改變,令楊清仁心裡不舒服、懷疑。
若無其事的答道:“那晚胡裡糊塗的,送了她一盒敝館的香膏,她卻很感興趣,詳問制香的過程。”
楊清仁沒再詰難,告辭去了。
第十七章 遷都長安
躺到榻子上,才知累成怎樣子。
龍鷹知這樣下去,遲早忙壞,遂高掛“免戰牌”,謝絕訪客。連晚膳也不吃,和衣倒往床去,睡個不省人事,到三更天方醒轉過來,精滿神足,心忖田上淵有難了。
任他如何體質過人,魔種潛力無窮,道心種魔不住蛻變突破,始終不是鐵打銅鑄,體力腦力在過度損耗下,支撐不起。所以在今夜行動前,養精蓄銳是必須的。
神龍政變時,在龐大的壓力下,加上“天師”席遙的啟發,魔種做出關鍵性的突破,使他初窺“小三合”的堂奧,憑此在校場力壓七大高手,創出震懾天下的驕績。
然而“小三合”絕不可由“範輕舟”使出來,否則立即露底,所以無論如何想殺田上淵,仍須剋制。
現時他的魔氣、道炁,已臻分分合合、收發由心之境,故能在應對宇文朔時,蛻變為另一個人,使精明如宇文朔,仍在他身上找不到一絲“龍鷹”的影子。
工場一方靜悄悄的,所有人均登榻就寢,七色館安詳寧和。
龍鷹泛起滿足的感覺,最動人處,是頗有白手興家的滋味,感覺是屬於七色館的所有兄弟,從無到有。也有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