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方震耳欲聾的敲擊著,一下一下敲進龍鷹的心湖去,也知喊破喉嚨,最接近的人都聽不到他在叫什麼。
束音成線的微弱波動,如河川之比大海汪洋,變得微不足道,難以作用,令龍鷹對筏首隔開丈半遠的符太,連通個訊息仍然束手無策。
殘船、火焰、濃煙,阻隔了他們的視線,封閉視野,除龍鷹外,沒人察覺危險就在眼前。
何況符太的精神全投進與激流的爭持裡去,警覺性大打折扣,給田上淵來個全力當頭撲擊,敵方是處於巔峰之態,符太是倉卒應戰,猝不及防,兼之身疲力累、氣虛血弱,損耗極巨,給田上淵立斃當場,毫不稀奇,且非如此才不合理。
兩人武功同出一源,是硬碰硬,弱的一方,絕無僥倖可言。
一籌莫展之際,龍鷹心生急智,毫不猶豫,透筏身送出魔氣,疾撞符太夾著筏首的雙腿。
符太大訝下別頭回來望向他的一刻,龍鷹按筏尾彈離水面,讓符太看個清楚的一手指往前方,另一手造出抹喉的手勢。
符太一怔後明白過來時,前方傳來破爛疾撞堅巖的可怕巨響。
沒人想象過的暴亂情景在前方發生,竹青號的殘軀化為往四方激濺的火花,填滿目光能及的整個天地,有些火屑更彈至超越兩邊崖壁上的夜空,再往下灑回來,火雨水霧,難分難解。
竹青號終完成其闖入神門關的壯烈旅程。
火雨燃亮了整個峽道,眨眼後九人一筏,進入了被火屑籠天罩地的峽段。
符太翻上筏首,傲然卓立,提聚功力。
換過是別人,在這麼短促的時間內,根本沒法迅速提聚功力,可是“血手”的特異處,正是有此驟然爆發的能耐。
亦只有立足筏首,符太方有可借力處。
火花漸斂,中流砥柱在前方現形,筆削高起近十丈,一石當關,守在峽口中間,不可一世。
隨著火光的消斂,代之是從後方山峽卷出來、吹之不散的濃煙,欲要吞噬砥柱在這個暴亂的環境裡,穿上水靠、蒙著頭臉的田上淵在石上現出身影。
第十七章 砥柱之戰
田上淵傲立柱石之顛,仿如從水底鑽出來,與砥柱永遠形影不離、負起相護之責的邪魔,是一道沒實質的魅影,非人力所能抗禦和摧毀。
灑下的火雨,濺往他身上去的火屑、木碎,在離體尺許的距離害怕他似的彈離,使他如被火花緊裹著,更添其威凌天下的氣概。
他沒絲毫隱藏的企圖,對符太翻到筏頭站立,不但無動於衷,反雙目異芒暴盛,顯示出沒人可懷疑一擊必殺的信心。
鄭居中和五個竹花幫兄弟仍忙於與峽水纏鬥,茫不知煞神臨頭,現身人世。
宇文朔警覺的望往田上淵,可是時間再不容他有反應的機會,能做的是全力穩著戰筏,以免筏子翻轉,使符太失衡墜河。
田上淵微蹲往下,弓身,精神氣機鎖緊以箭矢般速度接近砥柱石的戰筏,似看著送入口的美味獵物,如電眼芒集中在“醜神醫”王庭經身上。
下一刻,他彈離石柱,以猛獅搏兔的雄姿,倏忽間飛臨符太前方。
就在田上淵剛離石的剎那,龍鷹發動了,凝運僅餘的魔種能量,透過筏身,源源不絕的透過符太腳板,送入他的血氣去。
若由別的高手施為,即使有此借物傳力之能,不論如何了得,對方又不天然排斥,充其量仍只可將真氣送入目標的經脈內去。惟獨龍鷹的魔氣,純為能量,符太又有吸納其魔氣為己用的寶貴經驗,早駕輕就熟,來者不拒的,有多少,收多少。
這個能量連繫,看似簡單,內裡大有乾坤,關鍵處在輸送的力道和速度,要恰到好處,過猶不及,龍鷹須小心調校,先緩後快,務要在田上淵交鋒的一刻,如竄出三門的激流,渾然合一,由符太以“血手”加“橫念”,及時送出,反擊大敵,否則稍有差誤,龍鷹的外力可令符太不堪負荷,血氣沸騰而亡。
故此龍鷹必須完全掌握田上淵攻擊的角度、速度和力道,非剩為在能量上對符太做出支援,而是與符太同心協力,應付田上淵練就明暗兩系合一後,初試啼聲、驚天泣地的全力一擊。
令人難相信的事發生了,仍在凌空下撲的當兒,田上淵雙手前探,十指箕張,無形而有實的真勁立告成體,仿如推著重逾千斤呈尖錐狀、硬似鋼石的隱形利器,朝立在筏首的符太照胸疾撞,竟又不帶起任何氣流,反似把敵我間的空氣全抽乾了,令人生出快要窒息的恐懼。
功力稍遜,又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