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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且是在裡面度夜,特別有感覺。

對茂平和常青兩個小子,他是傾囊傳授,沒有保留,當然非是教他們用毒去害人,而是以千黛的《行醫實錄》為基礎,輔以本教的草本藥經,悉心引導,又傳他們針灸刺穴的秘術,為此他應韋后之令出診,予兩人實習的機會,大有回覆到昔時“徒代師職”的醫家生涯。

一個隨此而來的好處,是逐漸在達官貴人間建立起人脈關係,廣結善緣,受到由衷的尊敬愛戴。

誰敢開罪救苦救難的“醜神醫”?

龍鷹輸進脈內,後被他吸納到血液去的魔氣,在靈動上雖及不上那混蛋,可是在活血行氣的功夫上,肯定勝之不止一籌。加厚病人的底子後,才不致因虛不受補,藥石無靈。

前方大批官員聚集在八方館大門外,鬧哄哄的,人人興高采烈,傳來陣陣笑聲,三十多輛馬車,停在道上另一邊,看情況,該是宴罷離開,仍意猶未盡,在門外殷殷話別。

符太左轉,避過前方的熱鬧,朝東宮的方向走。

他眼明目銳,隔遠從人群裡認出張柬之、桓彥範、袁恕己、崔玄曄和敬暉五個傢伙。難怪他們這般高興。

三天前,李顯下詔公佈,將於明天早朝正式加封五人,此事由高力士那小子告訴他。五個廷變的主腦人物,早於李顯登位之初,除升官外,還獲賜郡公的爵位,再升一級,就是“王”,等同李旦和楊清仁,其雀躍之情,可以理解。

“富在深山有遠親”,依附五人的大小官員,早一天慶祝,為他們舉行預賀的盛宴,可以理解。

很多官員熟口熟面,卻見不到那勞什子的尙藥丞韓登。“毒丸風波”雖因李顯派出湯公公,與尙藥局的頂頭上司機關殿中省的負責官員說話,被硬壓下去,可是韓登卻是氣焰日盛,符太當然也不給他面子,致關係日劣。此刻目睹賀宴,才猜到韓登誤以為撐他腰者,日益受李顯看重。

他奶奶的,真不知個“死”字是如何寫的,大禍臨頭仍不自覺,明天知道是怎麼樣的一回事後,樂極生悲,已悔之恨晚。

符太雖不清楚武三思、宗楚客玩何把戲手段,可是從武三思等頻頻來見李顯和韋后,離時春風滿面,湯公公則憂心忡忡,便知明天的封王大典,利韋武而不利張柬之等人。

符太對他們沒絲毫同情,愚蠢兼不肯聽勸,就要付出代價。

馬車聲從後傳來,還有七、八個騎士。

符太大訝,心忖馬車理該駛往正大門的方向,不應朝東宮來。

“太醫大人請留步,長公主有請。”

符太暗歎一口氣,竟是太平。

※※※

鄭居中來到龍鷹旁,俯身道:“範爺!李趣回來了!”

龍鷹聽到艇子接近的水響,不情願的收起《實錄》,訝道:“香怪在艇上嗎?”

鄭居中搖頭,苦笑道:“看李趣垂頭喪氣的模樣,知他無功而回。”

龍鷹長身而起。

鄭居中好奇問道:“範爺讀的是何經何典,看得這般入神?”

龍鷹隨口應道:“什麼都不是,而是兵家的實戰秘錄,將‘知彼知己’的要旨發揮至淋漓盡致之境。”

不理鄭居中一頭霧水的,往登上甲板的李趣迎去。

李趣立定,頹然乏語。

龍鷹道:“給他斷然拒絕嗎?”

李趣搖頭,沮喪的道:“下屬先到香怪的家去,卻已易了主,只好退而求其次,去找一個曾在他香場工作的人。唉!沒想過香怪可以潦倒至此。”

鄭居中來到龍鷹右側,道:“兵敗如山倒,意料之中呵!”

龍鷹道:“他尙在人間便成,總有人曉得他的去向。”

李趣顯然不止因找不到香怪而失落,還有是因之而來的可惜和感慨,香怪終為他的師父,雖然師徒關係只維持了十多天。

鄭居中擔心道:“最怕他離開了西京這個傷心地。”

李趣答道:“沒人曉得。”

勉強振起精神,道:“給皇甫長雄燒掉他的香庫後,皇甫長雄還指示地痞流氓來搗亂,逼得他結束了香鋪,本來手上仍有幾個錢,夠他生活豐足的過下輩子,豈知禍不單行,髮妻因憂憤過度急病亡歿,令香怪更是一蹶不振,終日流連青樓,沉迷於杯中物。兩個小妾因此攜子挾帶私逃,令他囊空如洗,不得不變賣祖業。有了一筆錢後,變本加厲,成為另一個人似的。”

鄭居中一怔道:“難道他過世了?”

龍鷹同意,若然如此,找他該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