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忽發奇想,如能與她手牽手入廳,眾人如何反應。雖明知不可能,但想想已樂在其中。
田上淵見到的是覆上重紗的美女,怕大失所望。
不由又記起她在車廂內的眼前,戴紗的迷人情景。
唉!情況是那麼的似曾相識,與妲瑪坐馬車到這裡來,不住被勾起傷心往事。
符太來到妲瑪身旁。
在跨河廊橋起點左右兩根石柱上,刻有對聯,上書“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漢西流夜未央”。
符太一向對中土流行的吟詩作對,視為壞鬼書生的無聊事,可是今夜不知如何,對聯映入眼內,感受特深,作對聯者確捕捉到人在某一刻的深切感覺,以景描情,充盈難以直接說出來的哀愁感傷,既眷戀又無奈。
妲瑪朝他瞧來,隔了兩重紗,霧裡看花般不清楚,只感到她銳利的目光在審視他,禁不住懷念與她四目相看的時光。
她說話了,卻不是向符太說,而是喚高力士。
高力士來到兩人靠妲瑪一邊的後側,道:“夫人吩咐!”
妲瑪淡淡道:“給我知會大相,今夜我將不發一言,亦不喝酒,坐一會兒便走。”前方在橋上提燈等候的俏婢,後面的弓謀,均大感錯愕,高力士卻一副理當如此的模樣,一聲領命,跨步登橋,朝搶浪軒去。
弓謀知機的告退。
符太向提燈俏婢道:“你到另一端等夫人。”
婢子怎敢有違,乖乖的去了。
剩下兩人時,符太皺眉道:“鄙人和夫人共進退,夫人準備耽多久?”
妲瑪輕輕道:“假設他真是我要找的那人,我將瞧不破他的玄虛,坐一晚和坐一刻,沒任何分別。”
符太訝道:“你為何有這樣的想法?”
妲瑪坦白的道:“人家尙未決定該否告訴你。”
符太道:“若田上淵是這個人,要殺他又要取回落在他手上的東西,絕非夫人可獨力辦到。”
妲瑪無動於衷的道:“加多你又能如何?”
符太傲然一笑,道:“勿低估我。”
妲瑪道:“不論如何高估你,於現實仍然無改。”
符太灑然笑道:“鄙人卻要說,不論如何高估,仍沒可能觸到鄙人的底兒。我曉得夫人未完全信賴我,我對夫人亦如是,但既有共同目標,大家是否該開心見誠?”
妲瑪冷冷道:“我們的共同目標是什麼?”
符太差些兒語塞,胡謅道:“夫人的事,就是我王庭經的事。”
妲瑪哂道:“又來這一套!”不再理他,徑自登橋。
符太沒趣的追在她後側。
湖風吹來,浮蓮飄香。
將抵另一端前,最後兩根廊柱上刻著的對聯,進入符太的視野。
“牽牛織女遙相望,爾獨何辜限河梁?”
以符太的不通文墨,亦告絕倒。且似在說著他和妲瑪的關係,兩聯互為呼應,這邊的對聯說出故事的下部分。
他和妲瑪,正受限於人與人間難以互信的“河梁”。
第八章 大願成真
“妲瑪夫人、太醫王庭經到。”
滄浪軒四面廳築構,乃在如此湖島的地形下,最能與整體結合的形式。透過四面花槅窗,將外面的石情樹趣、湖光水色,隱隱透入軒內。從任何位置環眺,都是景色誘人,還有湖浪打在島岸的聲音,使人渾然忘憂。
軒內陳設紅木傢俱,梁懸六盞八角宮燈,映得軒堂燈火輝煌,更突顯出滄浪軒雄偉渾厚的氣派。
軒堂布置,若如集書法、繪畫和木刻之大成,哪還像所青樓,書香世家兼大富者,所居之處,不外如是。
由於軒堂廣闊宏大,於與通往軒園橋廊相對的另一端,設定靠窗的十多組几椅,供賓客對坐聊天,欣賞歌樂;另一邊放著一張大圓桌,筵開一席,擺開十二個席位,若連綺被邀參與,便剛好是連符太、妲瑪計算在內的宴會人數。
田上淵、武三思等九個人,聚在臨湖的一邊談笑,連綺親自陪客,未踏入軒門,隔遠便聽到她銀鈴般的笑聲。在不管城,符太與她緣慳一面,不過此刻聞聲如見其人,可想象她花蝴蝶般周旋於貴客之間的揮灑自如。
不論妲瑪遲到多久,武三思等也別無選擇,只有等待的分兒,人到席開,現在妲瑪表明坐一會兒便走,眾人只好在恭送她後,方開始今夜的洗塵宴。
符太落後兩步,讓妲瑪打頭陣,心中求神拜佛,希望田上淵是他預想中的人,是由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