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朔同意道:“確然如此,我在京師便從未聽人提過邊疆發生的事。”
符太雙目生輝的看著不住接近的排車陣,道:“老子只看到一個好處,就是拓跋斛羅親臨小長城,讓老子可和他一決高下。”
龍鷹指著其中一輛載著高木排的輪車,嚷道:“有好戲看呵!”
眾人循他目光瞧去,見到的是從後方發力推車者,四散避開,接著是木折的聲音,高四丈的大木排徐徐往後傾頹,“蓬”的一聲,仰後墜跌,著地後四分五裂,木幹彈跳,揚起一蓬蓬的沙塵,肯定有人遭殃,情況混亂。
眾人鼓掌喝采,士氣提升,事實比任何說話更具說服力。
桑槐道:“莫賀達干犯了個在戰場上最不該犯的錯誤,是意氣用事,在準備未足下匆匆發動攻勢,若我們擋得過他首輪的攻擊,又能擴大戰果,將使莫賀達幹永無翻身的機會,同時重挫默啜入侵中土的行動,成敗種因於我們的小長城上。”
管軼夫頭痛的道:“問題在莫賀達幹雖攻不下小長城,力卻足將我們重重包圍,將我們與大帥和張仁願兩方隔斷,令我們成為孤軍,乏計可施。”
他說話時,兩支千人騎兵隊,抵達後方東北和西北的位置,各離大外圍的弓月形壕坑約二十丈,直接威脅他們的後背,封死了他們的後路。
遠方蹄聲悶雷般響著,南丘敵騎現形,潮水般奔下山坡,隊形似亂實整,盡顯突厥鐵騎超凡的質素。
奔至荒原,始分成三隊,每隊千人,騎速不減的繼續狂馳,左右兩隊朝小長城兩側撲來,中間的一隊追在排車隊後方,有壓陣之意。
排車倒下處的擾攘告終,散掉的木材給集中一處,傷者送返後方,排車隊重整後再推進。失去一個木排,無損對方大局,因餘下的木排,在封殺小長城上足夠有餘。對方早預算有損失。
丁伏民擔心的道:“最怕敵方從今天的錯誤學乖了,醒覺過來,拼著捱冷抵夜,頂著風沙,只圍不攻,然後再造出堅固的封城排車,我們便大禍臨頭。”
龍鷹向符太笑吟吟的道:“太少為何不發表高論?”
眾人莞爾,也放下心來,知龍鷹胸有成竹,故調侃知情的符太。大家心意相通,想到與連線水井和海流兔河的地底水道有關。
天下間,惟龍鷹一人有資格和膽識去闖此一無人到過、神秘危險的地底河。
以符太的驕傲好勝、自恃,仍要在地底河前俯首稱臣。
確是想想亦可令人顫抖,誰曉得下面是怎麼樣的一番光景,正是這種“一無所知”,令最勇敢的人躊躇畏縮,愈聰明、愈有想象力者,愈感害怕。
符太苦笑道:“師父沒事,弟子不用服其勞,對吧!你奶奶的!”
龍鷹獲全勝,揮手道:“算你哩!”
容傑道:“入水井前,鷹爺須先好好休息。”
龍鷹道:“我會半醒半眠的穿過地底河,期間得到充份的休息。”
權石左田問道:“鷹爺到那邊後,有何行動?我們如何配合?”
沒人敢懷疑龍鷹單獨一人,可對敵方造成嚴重的破壞,因早有前科,然而仍想不通他可以幹什麼。
龍鷹輕鬆的道:“我要向大帥和張總管發出一個清晰無誤的訊息,就是擊潰莫賀達乾的先鋒軍,此其時也。”
宇文朔籲一口氣道:“在下終看到唯一的活路。”
權石左田笑道:“我們卻慣了絕處反為生處,此正為追隨鷹爺的樂趣所在,心情起伏很大。”
虎義沉聲道:“敵人送死來哩!”
號角聲起,以千計的突厥狼軍,策騎越丘而來,隔遠都可看到“紅翼鬼”參骨的血紅色披風。
符太手癢道:“紅衣鬼讓給我。”
宇文朔冷哼道:“莫賀達幹一錯再錯,視我大唐邊防軍為無物,將主力全移往統萬來,一旦後援基地失陷,勢腹背受敵。”
各人聞之均心生異樣,連番經歷、親身體會、耳濡目染後,這位御前首席劍士,終成功把他的智慧識見移植戰場,其變化如此自然而然,不著痕跡。
龍鷹道:“也可以是誘敵之計,看他在戰場上的軍力佈局便明白,如在靠近南丘邊緣處留下足夠兵力的騎隊,便是行此險著。”
荒原舞道:“鷹爺明白突厥人,他們向喜險中求勝的戰術,有狄高寒為莫賀達幹籌謀運計,此一可能性很大。”
宇文朔欣然道:“和各位大哥在一起,一天學的東西,比過去的一年更多。”
博真笑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