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鷹反問道:“你自己怎麼看?”
君懷樸雙目閃閃生輝,俯瞰遠近,徐徐道:“這麼樣一片荒漠,不可能長期包圍,像莫賀達幹般捱足一天半夜,已是極限。我可肯定現在莫賀達幹悔恨得要命。”
符太道:“希望默啜沒斬他的頭,斬了沒我的份兒。”
接而又道:“默啜壓根兒不用圍城。”
眾人目光落在他身上,聽他解釋。
第九章 鷹爺遊戲
符太沉聲道:“有兩個原因,每一個都是可令我們致敗的因素,且是明知如此,仍然沒法改變。”
荒原舞、桑槐、虎義、管軼夫、容傑、權石左田等正和丁伏民在下面水井旁閒聊,給博真俯頭打手勢,召他們上來共商大計。
聽到符太最後兩句話,虎義訝道:“太少為何變得如此悲觀?”
符太淡淡道:“因為我們已入了局,這局遊戲的玩法,全圍繞著我們的鷹爺來進行。”
宇文朔瞧瞧龍鷹,大訝道:“看鷹爺的神情,竟是連他也猜不到太少葫蘆裡的藥。”
容傑輕鬆的笑道:“太少想的東西從來異乎常人,猜不到很正常。”
龍鷹欣然道:“有一點太少確與我們有別,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深陷在戰爭內,滿腦子攻守打殺,唯獨他一人,至少兩晚光景,可從戰爭的泥沼抽身出去。”
眾人齊聲起鬨,鬧成一遍。
桑槐奇道:“太少的表情為何如此古怪,難道給鷹爺說中了?”
符太瞪著龍鷹,問道:“你究竟是猜出來的,還是來自感應?因為我確是被小敏兒啟發。”
眾人靜下來,事情忽然變得離奇荒誕,引人入勝。
他們固然猜不到符太提出卻未解釋的兩個致敗因素,更不明白可與小敏兒有怎麼樣的關係。龍鷹看似說笑的話,卻是一矢中的,在在惹起各人的興致。
符太道:“你先答我!”
這句話是對龍鷹說的。
龍鷹攤手道:“確屬感應,當你說那番話前,心裡忽然浮起小敏兒的如花玉容,因而感覺到與小敏兒多少有點關係。”
荒原舞興味盎盎的道:“這麼說,太少亦是忽然想到,而非經深思熟慮而來。”
權石左田喝道:“謎底!”
符太好整以暇的道:“就是‘鷹爺’兩字。”
龍鷹籲一口氣,悠然道:“小弟開始有點明白。”
眾人目光集中往符太處。
符太道:“剛才我們談論到,若要將統萬重重圍困,是自討苦吃,人多隻是多些人受苦,實愚不可及。當這個想法在心內形成時,忽然記起小敏兒說過的一句話。”
“太郎!”
眾人先是一怔,接著完全失控地爆起震城笑聲。
原來博真扮作小敏兒,嬌聲喔喔、扭扭捏捏的尖聲弄出來,令人人聽得寒毛倒豎,有那麼難過就那麼難過。
符太也忍俊不住,笑了好一陣子,沒好氣道:“老博你好像不曉得,最關鍵的軍事會議正在進行中,還在裝神扮鬼?”
宇文朔抹掉嗆出的淚水,喘著氣道:“輪到我開始明白,你們以前打仗的日子是如何過的,即使生死攸關,但沒一個人真的放在心上。”
符太道:“說到底,仍是個知己知彼的問題。默啜現在已肯定龍鷹這混蛋霸著統萬和他作對,如仍像莫賀達幹般不知門路的來惹鷹爺,那他本身固然是蠢材,下面的將領則全是廢物。到今天,連長在深宮的小敏兒都曉得鷹爺是何等樣人,突厥人受過這麼多教訓仍不清楚嗎?”
龍鷹帶頭鼓掌道:“說得精采。這是我們沒法改變的弱點,是敵知我而我不知敵。”
宇文朔不解道:“問題在縱然知道,知的只是表面的東西,以我個人的感覺,鷹爺就像一口永摸不到井底的深並。”
龍鷹嘆道:“摸不到底又如何?在現時的情況下,曉得水並大約的位置已成,也是我們現在處境最精確的寫照。如真有上、中、下三計,下下之計,就是來包圍統萬,所以默啜不會這麼做,也犯不著這般做。忽然間,我們變成在守株待兔,可以做的事,是在推測對方可以怎麼做,而非逼得敵人如何做,不做不行,像我們對付莫賀達幹般。”
管軼夫道:“確然如此,突厥人若不再在我們南面無定河或海流兔河設營立寨,而改在無定堡外,我們勢沒法如前般直接威脅敵人。”
容傑道:“可是,鷹爺在默啜心內的重要性,該遠在無定堡之上,甚至在大唐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