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獨孤荒的出現卻讓他們平白生出一絲不安來。
他們是什麼人?記名弟子而已,若是獨孤荒成為宮鍾焱的親傳弟子……這一切還屬於他們嗎?
當然現在宮鍾焱並沒有直接收獨孤荒為徒,可一起煉器也就罷了,居然還給他傳授功法,這難道還不能算是親傳弟子嗎?難道非得確立了師徒之名才算?
想到這些,幾名記名弟子臉色頓時變得無比陰沉,看向獨孤荒的目光都透發出幾分冷漠來。
“千錘百煉、千錘百煉……哈,還沒有達到那等程度就已經如此鋒芒畢露了!”
看著鉗在手中的三尺利刃,宮鍾焱滿臉都是興奮。
他從來沒有想過,鐵石經過不斷的摺疊鍛打,竟然能夠產生如此好的效果,光是看那劍身上如魚鱗如雪片似的豪芒就知道此物已非凡品。
“煅燒、捶打、摺疊、捶打、再煅燒,如此迴圈往復,爾後稱量直至斤兩不變……”
兩眼放光的宮鍾焱,暗自背詠煉器法門,心想僅憑這等手法恐怕就能夠和天刀谷那位再行賭鬥了。
不過他知道,煉器最為關鍵的地方不僅在於鍛鍊,更在於其後的淬火,所以這個時候即便心中再如何激動也只能按捺住。
“高義!快去提水,記得要那寒潭之水!”
鍛鍊成型,淬火凝固,整個煉器便算成功了,所以宮鍾焱立刻大聲呼喊起來。
聽到吩咐,一名二十歲左右,滿臉雀斑的青年自角落裡走出,神色鬱郁似乎有些不樂意。
只是還不等他走出兵廬,就聽見一聲呼喊。
“記得再那些鹽巴。”
“鹽巴?”高義愕然地回頭,卻見獨孤荒依舊在敲敲打打,不由出聲詢問道。
“不錯,多帶些鹽巴進來。”獨孤荒頭也不抬地說道,爾後繼續手頭上的工作。
“嘿,我有多久沒有自己煉製過劍器了?如今這手藝倒是沒有落下。”
看著砧板上熾紅鐵條,獨孤荒臉上盡是愉悅。
前世身為劍痴,對於劍道幾近執拗痴狂的追求自然不僅僅表現在劍術上,更是融入在方方面面中,比如親自煉劍便是其中之一。
親自煉劍,徹底將心神融入劍器從鐵石中提煉、鍛造而出,就如同一個新的生命誕生,總會有無限的感觸於領悟。
“你是我此世第一柄親手煉製的劍器,便如我之新生,當伴我光大劍道!”
思緒飛揚,獨孤荒看著手中的熾熱鐵條,目光灼灼,只是便在這時一道刺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鹽巴?你居然要鹽巴?莫不是煉器煉的腦子有些不靈光了?還是你本就是個蠢貨?”
誰都沒有想到高義竟然會在此時出聲辱罵獨孤荒,就連宮鍾焱都愣在了當場。
獨孤荒眼中更是迷茫:“我怎麼就又變成蠢貨了?”
不過沒來由的受人辱罵,自然不會有好臉色,所以他當下冷聲問道:“索要些鹽巴怎麼了?”
“寒潭水淬火,你卻索要鹽巴,莫非是想調弄些鹽水喝?”
被獨孤荒喝問,高義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胡亂湊個理由。
其實找些鹽巴什麼的也沒什麼,可問題在於高義乃是宮鍾焱的記名弟子,宮鍾焱可以指派他做事,獨孤荒又哪裡來的資格?
在旁人看來如今獨孤荒這等態度,分明就是拿他當下人、僕役,怎麼能忍受?
再加上高義本身心胸就比較狹隘,這一下發作都是輕的,若非宮鍾焱在場,恐怕立刻就能將獨孤荒打個半死。
“嗯?”
察覺到高義神色變化,獨孤荒心裡忽然一動,爾後朝宮鍾焱說道:“高溫煉器,喝些鹽水調理下身子比較不錯,不過既然高義師兄不願意,可否請長老另派他人?”
既沒有過多解釋,也沒有去理睬高義,卻僅僅是要求另派他人,這等姿態不卑不亢,只是在旁人看來他卻是完全沒有把高義放在眼裡了。
“高義也是記名弟子,心胸本就狹隘,如此招惹,定會打鬧一場,且靜觀其變。”
四周一些青年互視一眼,雖然還沒到同仇敵愾的地步,但這個時候卻同時存了讓高義先行出頭的打算。
“你!”果然一見獨孤荒的如此作態,高義立刻勃然大怒,雙目怒視就得出聲咒罵。
但就在這個時候宮鍾焱卻猛地扭頭瞪了過來:“怎麼?如今我居然使喚不動你了?還不滾出去!”
雖然不明白獨孤荒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索要鹽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