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蠢蠢欲動,冷笑道:“你們又要找藉口群毆嗎?白道中人說話都是放屁!”伸臂摟緊李玄兒的腰身,輕輕一縱,白浪翻卷,如龍入大海,轉瞬間不見蹤影。
慧明等人沒料到他會借水遁脫身,呆了一呆,齊聲大呼,無數暗器朝著河面射去。與此同時,另有十餘位擅長水性的高手跳入河中,在水底下展開一場追殺……
日落黃昏,青煙嫋嫋。自臨江樓下望,運河如帶,波光粼粼,舟船穿梭來往,別有一番壯麗景色。
“飽了!”李玄兒滿足地放下筷子,以茶潤了潤喉,笑眯眯地道:“熬了幾天才終於能夠吃上一頓好的,太不容易了。誒,欠你的人情越來越多,不知幾時還得清?”儘管很想避開這個冤家,淡忘他的身影,偏偏總是在人海中與他相遇。殺也殺不得,逃也逃不掉,難道這就是宿命?按理在脫困之後,她應該立即分道揚鑣的,可是到頭來還是找藉口留在他身邊。
兩人目光一觸,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油然而生。鬼使神差下,胡笑天脫口說道:“那你慢慢還上一輩子好了。”
李玄兒的心咯噔一跳,麻麻酥酥的異感直湧上來,驀地憶起一雙深不可測、邪氣冷酷的眼眸,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低聲道:“你莫要來撩撥我!凡是意圖接近我的男人,最終都化成了冤魂。你難道也想步他們的後塵嗎?”
胡笑天雙拳一緊,笑道:“你還記得我說過的五年之誓嗎?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總有一天,這江湖是屬於我的,這天下將任我縱橫!總有一天,我要斬斷你的羈絆,砸碎你的囚籠!”
李玄兒感受著那撲面而來的霸氣,眼角忽然微微溼潤,輕啐一口道:“我師父特地叮囑過我,那些愛說大話空話,亂許諾言的男人,沒一個是好東西。尤其是想把你的心騙走的,最是可恨可惡。你騙了我師妹,現在又想來騙我嗎?”
胡笑天揉了揉鼻子,道:“我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至少說話算話,言出必踐,斷不可能讓你傷心失望。”頓了一頓,正色道:“我另有大事要辦,不能陪你太久。你接下來有何打算?”
李玄兒眼珠滴溜溜轉了兩轉,道:“我倒是沒什麼要緊事。不如我陪在你左右,幫你忙好不好?”
胡笑天道:“休得胡鬧!方圓百里之內,白道各派能動用的力量何等龐大。但他們沒見過我的真面目,亦不曉得我的身份,很難追查到我。你就不同了,稍有大意則萬劫不復!”
李玄兒滿不在乎地摸了摸臉頰,笑道:“經過你的妙手易容,誰還能看出我的廬山真面目?除非那幫偽君子帶有照妖鏡。”她已化身為一個面帶疤痕,尖嘴猴腮的江湖刀客,無論是服飾、相貌、膚色等均沒有半點破綻,根本不會有人把她和攝魂妖女聯想到一起。
胡笑天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萬一有人識破你的偽裝呢?敵我懸殊,你應聯絡同門,速速南下以躲避風頭。”
李玄兒撇了撇嘴,道:“我又不是第一天闖蕩江湖,膽子沒那麼小!你究竟有什麼大事要辦,說來聽聽嘛。我的武功或許不如你,但對於江湖秘聞和各門派高手的熟知程度,應該在你之上。”
胡笑天沉吟半響,緩緩道:“我欲挑戰姬浩明,爭奪‘天下第一’的頭銜,你以為如何?”其實此去金陵,他還揹負著玄宗的重託,但不論是要向大宗師下戰書,還是代表九夷族與朱家皇朝和解,都不宜向李玄兒透露。她畢竟是白雲宗門下,萬一被寧無凡透過攝魂秘術知曉了其中的秘密,這邪道宗主豈會袖手旁觀?
李玄兒愣了一愣,失聲道:“你要去金陵?”
“是又如何?”
李玄兒道:“你莫不是瘋了?!此時此刻,無以數計的白道高手齊聚金陵,那裡說是龍潭虎穴都不過分。你此去豈不是自投羅網?在他們眼中,魔教賊子人人得而誅之,何況你這號大魔頭!而且平心而論,以你當下的實力挑戰姬浩明的話,必敗無疑。明知必敗而堅持挑戰強者,簡直是愚蠢啊!”
胡笑天不動聲色道:“只要姬浩明是人而非神,就有可能被擊敗。若雙方決戰時,天時地利人和俱在我一邊,他焉能不敗?我好歹也是燕王親封的大明勇士,別把我看扁了。”
李玄兒皺眉道:“既然你說起天時地利人和,那你自己想一想,你在哪一項上可以佔優?要想擊敗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將姬浩明引出京城,另覓地方決戰!不然,他穩佔地利,又有大宗師撐腰助長氣勢,幾乎是立於不敗之地了。若你執意向他挑戰,一旦落敗難免內力損耗,傷勢纏身,最後豈不是任人宰割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