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宗謹舔了舔嘴唇,垂涎欲滴道:“今晚的宵夜有著落了!”走到屍體旁,亮出銀劍,將那四人的頭顱全部割下。
鄧定南也是心狠手辣的惡人,但聽了這幾人的對話,又看見嶽宗謹的舉動,亦嚇得手冒冷汗,幸好這食人妖沒有生吃人腦的習慣,否則呆在他身邊的實在是太危險了。顫聲問道:“韋漢翔落水後不見蹤影,要不要派人去打撈他的屍體?”
範雪櫻微微一笑,舉手輕拂被風吹亂的髮絲,妙目流轉,道:“你急什麼?我們還有客人沒有招呼到呢!”衣袖忽揚,兩點紅光電射而出。於此同時,一直沒有出聲的“雙面邪魔”聶不人縱身躍高,陰笑聲中雙手齊揮,十幾種暗器閃著幽光,鋪天蓋地地射了下來。
當範雪櫻的目光忽然望過來時,胡青鵬心中叫糟,知道自己被人家發現了!想不到這些邪道高手靈覺如此敏銳,即使他躲在暗處有意抑制住呼吸和心跳,仍然逃不過他們的耳目。一念未完,範、聶同時出手,毒蠍加上致命的暗器蜂擁而至,絲毫不予他思索應對的時間。即使情勢如此危急,他並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猛的前翻滾出,手中劍光大亮,彷彿是一個滾動的雪亮銀球,急速衝向船艙入口。
暗器射在他身後的甲板上,噗噗作響。
範雪櫻等人只提防他跳水逃走,沒想到對方居然反衝向船艙,只是呆了一呆,胡青鵬已刺倒了兩名警衛,衝下船艙。天麻四郎反應極快,緊跟著衝下去追殺敵手。範雪櫻神色忽變,但見入口處的甲板上趴著兩隻紅色的毒蠍子,一動不動,竟然已經死了!她飼養的毒物身懷劇毒,普通的刀劍難傷分毫,不料甫一出手就被人家弄死,而且對方身手利落敏捷,看起來一點都沒有中毒的跡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胡青鵬翻滾之時,感到肩背上似被蚊蟲叮咬了兩下,麻痺的異感一閃即過,渾沒留意自己是被毒蠍蟄了。出乎他意料的是,艙房內並沒有什麼奇珍異寶,只是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的圓木桶。有幾個人正在清點核對木桶的數目,他們忽然間看到他闖進來,連忙拔出刀劍戒備。胡青鵬無意跟這些小角色糾纏,寶劍揮去,連續劈開三四個木桶,只見木桶內裝著的都是黑色粉末,一包包用防水的油布包裹住。
那幾人見他劈開木桶,粉末飛揚,嚇得驚惶大叫:“住手,這兒全是火藥!”其中一個機靈點的,立刻將艙裡的油燈吹滅,船艙內頓時陷入黑暗之中,伸手不見五指。
胡青鵬聽說木桶裡裝滿了火藥,亦不由大吃一驚,萬一藥粉觸火燃燒,船上的人豈不是都要被炸得粉身碎骨!幸好對方不是白痴,立刻將燈火弄熄,暫時避免了船毀人亡的下場。儘管船艙內漆黑如墨,但他練有天眼通,還能模模糊糊辨清人物的輪廓,忽覺一股濃烈的殺氣自身後襲來,刀風刺耳,估計是那個扶桑刀客殺到了。他不敢揮劍格擋,生怕刀劍碰撞濺起的火星引燃火藥,首先把自己炸上天去,腳步一滑,左掌反手一揮,啪的擊中一個木桶,將它往後送出。
天麻四郎可沒有黑暗中分辨事物的本領,他一刀劈到空處,忽聽風聲大作,有物直撞過來,本能地展開自己得意的“柳風一字斬”刀法,大吼一聲,運足功力,刷刷刷猛劈三刀,把飛來的木桶斬成碎片。木桶內裝滿的火藥粉末立時飛散而出,從頭到腳灑滿他的全身。天麻四郎猝不及防,只覺眼睛刺痛,淚水狂湧,跟著無數粉末直衝入喉,嗆得他咳嗽不止。
胡青鵬可不想在此逗留太久,畢竟對方那幾名高手實在太過厲害,多留一刻危險就多加一分。當下仗著寶劍鋒利的特點,連人帶劍衝向船板,蓬的一聲,在船身一側破開一個大洞,划著一道優美的弧線,毫不停滯地落入水中。
鄧定南、嶽宗謹等站在甲板上,忽見敵手撞破船板跳進江中,臉上齊齊變色。他們合作一事乃是絕密的事情,如果被這不知姓名來歷的人對外洩露,必定會引起黑道的強烈震盪。而且株洲分舵舵主被殺和船艙中裝載的火藥,這都是不能被外人知曉的秘密,一旦曝光,後果必然嚴重,甚至會令他們籌劃多時的計劃泡湯。萬一上頭怪罪下來,誰能承擔這個責任?
鄧定南馬上發出指令,在碼頭上待命的七八名水鬼紛紛躍入江中,搜捕跳水逃亡的胡青鵬。嶽宗謹望著漆黑遼闊的江面,眉尖緊鎖,掩飾不住內心的焦急:“鄧舵主,你的人能保證抓到那個傢伙嗎?”
鄧定南道:“嶽先生,他們是株洲分舵水性最好的人,對附近的水域情況瞭如指掌,又佔據了人數的優勢,不出三刻定能將那傢伙抓住。”想了一想,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命令手下駕了幾艘快船,在附近江面上來回巡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