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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胡笑天正欲關起窗戶,眼角餘光掃過高聳的院牆,竟看到不少夜行人自空中悄然掠過,而且他們的奔去的方向居然出奇地一致,都是長安城南。若非胡笑天練有天眼通,在如此昏暗漆黑的時刻哪裡看得清楚?他心中一動,難道南邊發生了大事?可是他此刻禁功修行,內力輕功均不能使用,縱然有心跟去探查亦無可奈何。

長安之夜,註定不會太平啊。

次日天明之後,由宋謙居中指揮,多組人手化裝分派出去,開始系統的收集城內外的情報資訊。不論是為了自身的安全著想,還是為奪回玄鐵密圖做準備,掌控當下的局勢和動向最為關鍵。形勢未明瞭之前,不宜妄作決策。不然一步踏錯,惹火燒身,他們就走不出長安城。長安為西北第一名城,當然也有魔教弟子秘密駐紮,但此地的負責人正是冷麵修羅項虎。項虎擁戴的是玄宗二弟子戰鋒,與胡笑天一系勢同水火,根本不可能相互合作。

反正左右無事,盤靈兒等人還需時日養傷,胡笑天索性換上文士裝扮,讓護衛備齊禮物,前去拜訪城中大儒。他明面上的身份是蘭州“盛景行”的少東家,也是奉詔赴京候選官員的秀才,按當時的文壇風俗,每過一地,功名未顯的儒生都要以弟子之禮拜會當地知名文人,在學問上進行討教。有的儒生還會事先準備詩文書畫,登門拜訪時,乘機請對方點評題字,以此為榮。胡笑天臨時起意拜訪城中大儒,一來想了解官場現狀和朝廷用人的標準,二來想了解長安的風土人情,三來他要在此逗留多日,如不按規矩造訪文壇前輩,日後做官考察時就是一大汙點,會被扣上“清高自傲,目無師長”的帽子。

胡笑天出手闊綽,談吐舉止遠比同齡人成熟穩重,加之腹中確有學問,不過兩日時間,城中的文士儒生們都曉得新來了一位蘭州秀才。那些收下了厚禮的成名大儒,更是對胡笑天讚不絕口,評價他知禮節,懂進退,輕錢財,淡生死,唯一的缺點是不善音律。君子六藝,禮、樂、射、御、書、數,此乃儒家弟子都需要精通的,缺一不可。眾人感慨之餘,只能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胡笑天昔日勤於練劍練功,哪有時間玩賞音律?他對此也不多加解釋,有人問起便一筆帶過,無人過問自然樂得輕鬆,也不會主動獻醜。

連續數日放晴,積雪早化。這日天高氣爽,胡笑天和幾位剛結識的儒生相約,同去拜會西北名士譚在勤。譚在勤以書法文章著稱,曾經擔任過元朝官吏,明滅蒙元興起後,他秉持“明臣不事二主”的理念,多次婉拒了朝廷出任地方官的邀請,閉門在家教育本族子弟。秦王朱樉聽聞譚在勤的大名,便派人強邀他入府,給自己的子女講授詩文經義,從此成為秦王諸子和郡主們的授課老師。因為這層身份,不少未成名的儒生都想巴結他,進而搭上秦王這條線,一躍成為長安城的新貴。

譚府面積不大,勝在幽雅清靜,是一座有著相當年頭的老宅院,青磚灰瓦,古樹環繞。胡笑天一行五人投上刺帖,並讓隨行的護衛敬奉上備好的禮物。等了半響,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僕快步迎出,客氣地請眾人入府詳談。

進入客廳,眾人分頭落座,自有青衣小廝奉上熱茶點心。胡笑天舉目望去,只見廳堂高處懸掛一匾額“淡泊明志”,左側白牆上掛著一副草書,筆走龍蛇,鐵鉤銀劃,寫的是《管子。霸言》中的幾句話“聖人能輔時,不能違時。知善者謀,不如當時。精時者,日少而功多。夫謀無主則困,事無備則度,是以聖王務具其備,而慎守其時,以備待時,以時興事。”右側牆上掛著一副長軸水墨山水畫,筆意蒼茫,神韻悠遠,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同行一位孫姓書生撫掌讚道:“好字!此貼既有懷素的結構奇逸多姿,法度具備,又有幾分米襄陽的強勁風骨,神采飛揚,定是出自於譚師之手。妙哉妙哉!”另一汪姓書生附和道:“譚師書法冠絕西北,傳言果然不虛!真乃神筆是也!”既然書法評點被人搶先,尚未開口的兩位趙姓書生轉而評畫:“子華兄,你看這幅山水畫作古風撲面,氣質具盛,莫非是南宋大家所作?其落款印章模糊,難以辨清作者名號,甚是遺憾。”“恭華兄,我觀其筆法韻味,與馬遠之畫技極為接近。”四人你一言我一語,評書論畫,旁若無人。胡笑天微微一笑,並不多言。

忽聽足音輕響,一位頜下生須,年近五旬的中年男子緩步走進客廳。他身材修長,相貌堂堂,顧盼間書卷之氣甚濃,有幾分古書上所描述的溫文爾雅的氣質,眼角長著細密的魚尾紋,透出歷經人世浮沉的淡定從容。他眼眸一掃,正在高談闊論的幾名書生立即收聲,與胡笑天一同站起,恭敬地施禮問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