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天搖頭道:“我們不過是想弄清楚,青龍會、黃教秘密潛入蘭州的真實意圖,畢竟防人之心不可無呀!如果他們的目標正是金斧幫,我們也好早做防備,免得屆時猝不及防。飛燕盟只需要把訊息傳遞給我們就好,不必做什麼打草驚蛇的事,萬一被對方誤解了,飛燕盟可能會損失慘重。”
燕三娘見他口風極緊,試探不出什麼有用的情報,心中微感失望,點點頭道:“我們自有一套特別的收集訊息的方法,不會驚動他們的。這一點請公子放心罷!”
胡笑天道:“有了盟主的金口承諾,我自然放心得很。既然事情談妥,我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意外變故的話再隨時聯絡。告辭!”
蘇浩然從懷裡抽出一疊銀票放到桌子上,道:“這是先預付的一萬兩酬勞,事成之後還有三萬兩奉上!”拱了拱手,率眾兄弟護著胡笑天出了議事廳。
燕三娘心亂如麻,衝女兒揮了揮手道:“青青,替我送一送客人!”
燕青青的心早飛了出去,忙跳起叫道:“蘇大哥,等一等我!”如飛燕般掠出門外,追著蘇浩然等人去了。
燕三娘輕嘆一聲,低聲道:“你出來罷!他們都走了。”
話音剛落,牆上一道隱秘的暗門轉動,走出一位相貌斯文的中年男子,赫然是青龍會“四大神將”之一的許一郎!他看著桌上的那疊銀票,輕笑道:“金斧幫出手還算大方!這姓胡的身份來歷,容兒你可知道?”
燕三娘臉一沉,冷冷道:“青龍會是黑道上數一數二的幫會,人才濟濟,耳線廣佈,許先生怎麼反而來問我?” 原來青龍會和黃教最初策劃的陰謀失敗後,許一郎等傾盡了全力,也找不到雲黛兒的下落。眼看時間逐漸流逝,明教各分壇的首腦即將起疑心了,他們不得不轉變策略,轉向當地訊息最靈通的飛燕盟求助。許一郎孤身來到金龍賭坊,見面之後,才發現燕三娘居然是自己分手多年的老情人!恰在這時,胡笑天、蘇浩然等接踵而至,燕三娘匆忙中只好開啟密室,讓許一郎暫時隱藏起來。
許一郎長嘆一聲,柔聲道:“容兒,你還在生我的氣嗎?我知道從前是我做得不對,我不該那麼自私,為了自己的前途一走了之。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我曾經回開封老家找過你,但是一無所獲。你的家人說你含恨離開了,但不清楚你去了哪裡。原來你改名換姓,躲到了這西北荒涼之地!今天若非我親自來拜會你,就要和你擦身而過,後悔終生了!容兒,既然上天註定了我們重逢,你就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償還以前的欠債好嗎?”
燕三娘冷笑一聲,道:“許先生,你我的情義在十八年前就一刀兩斷了,不存在誰欠誰的問題!容兒已經死了,站在你面前的是金龍賭坊的主人、飛燕盟盟主燕三娘。你想敘舊的話,既找錯了時間、地點,也找錯了人!我沒有閒心聽你瞎扯。你青龍會和黃教聯手闖進蘭州,究竟抱有什麼目的?”
許一郎碰了一鼻子的灰,不禁有些尷尬,哈哈笑道:“傳聞燕三娘是女中豪傑,為人決斷乾脆,果然是名不虛傳!許某來此,亦是有事相求,煩請三娘替我查詢一人,越快越好!”說罷自袖袍中抽出一幅畫像,放到桌上攤開。只見畫中之人容貌絕美,氣質高貴聖潔,如同太陽般耀眼發光。
燕三娘訝道:“世上竟有如此美人!她是誰呀?”
許一郎淡淡道:“她是明教聖女雲黛兒,此刻正躲在蘭州城內。不管你用什麼方法,兩天之內把她找出來!”
燕三娘倒吸一口冷氣,驚道:“明教聖女?!”她當然知道聖女在明教中的地位和份量,可聽許一郎的口氣,似乎要對雲黛兒不利。如果她答應了許一郎,就是他的幫兇,成為明教的敵人了。飛燕盟僅僅是地方性的幫會,又哪有資格與明教為敵?心思電轉,搖搖頭道:“此事我飛燕盟無能為力。你另請高明人吧!”
許一郎冷笑道:“你怕得罪明教是嗎?難道你不怕得罪我青龍會?既然你不肯談舊情,那我們公事公辦好了。我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你不答應,一個月之內,我必定把飛燕盟連根剷除!你信不信?”
燕三娘臉色蒼白,似笑非笑道:“你在威脅我?十八年前,你害得我尊嚴掃地,一無所有;十八年後,你又想把我辛苦創下的基業奪走嗎?許一郎,不必等一個月了,你不如現在就殺了我。我認命了。”說著緊緊閉上眼簾,一動不動。
許一郎看著她嬌媚熟悉的面容,往日的歡愛纏綿一閃而過,心頭一軟,嘆道:“三娘,你不要逼我!看在我們女兒的份上,你就不能幫我一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