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假如謊言欺騙，林志寧也遲早待不下去。

林志寧確實開口了，他發現自己走神之後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看到西門吹雪的神情，那些不好意思全部拋到九霄雲外，看著冷冰冰的西門吹雪，林志寧說道：“西門，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的無情劍道，並不一定比有情劍道更加高明；你有沒有想過，假如你的劍道走上另一條路，會是什麼樣的風景；你有沒有想過，用你手中的劍，來探索世界的奧妙？”

好吧，林志寧其實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因為他的劍道並不高明，但他武功足夠高深，而且修煉的途中也有過各種各樣的風景。例如當他陷入瘋狂殺戮之時，他就大體算是無情，因為那是他只是按照某種原則或者標準，機械一樣的行事，雖然心神通透，對於武功，對於法則的理解，絕對要比各種各樣的情感之時更加清晰明白，但這樣的時候，也並非全無壞處，至少，那時的林志寧，比很多時候都要缺乏創造力。

對絕大多數江湖人來說，缺乏創造力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對於一些胸懷大志的人來說，這卻是最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即使在狂妄的人，也要承認一點，那就是後天人族的潛力更多的表現在創造力之上，一旦失去了這些，後天而成的人族，再怎麼驕傲，再怎麼認為自己是萬物之靈，也無法同那些得天地造化的種族甚至草木野獸相比。

林志寧相信西門吹雪有這個潛力，但林志寧並不看好西門吹雪，因為西門吹雪在這條道上走的太遠。

同樣林志寧不太看好西門吹雪在無情劍道上走下去，這是一條很艱辛的道路，走的越遠，就離毀滅越近，天生具有情感的人，想要生生將情感抹去，這本身就是違背自然規律的事情。

當然林志寧也沒安好心，如果說他原本的目的，是想要見一見西門吹雪，順便交個朋友，但西門吹雪拒絕他之後，他所說的這些，就已經不那麼純粹。

讓一個在無情劍道上走了很遠的人，重新走上有情劍道，不說這種改變是不是能夠成功，即使能夠成功，其中的代價，也許會讓很多人崩潰。

林志寧現在更多的是抱著一種，假如你成功了，那很好啊，至少改變了你的人生；假如你失敗了，那也不錯啊，至少，我看的很熱鬧，這樣一種心態。

第三十一章濃情

林志寧的話對於一些普通江湖人來說，都是扯淡，沒有一點有用的東西，什麼有情無情，只有能夠讓他們保命，才是最好的，更別說探索世界，那還是留給那些道士和尚們去吧。

然而這些人並不包括西門吹雪，本能的，西門吹雪感覺林志寧說這番話不懷好意，然而武道的直覺，卻告訴他，林志寧說的很有道理。

於是自信並且痴迷劍道的西門吹雪終於上鉤了，當然現在誰都無法確定，西門吹雪上鉤是好事還是壞事。

“什麼事無情劍道，什麼又是有情劍道？”西門吹雪即使好奇，說話的聲音也是很冰冷，表情也同樣沒有太多變化。

“無情劍道麼，劍既是道，道既是劍，舍劍之外，別無他物，一切阻我得道者，包括親人朋友甚至自己在內，皆可殺；有情劍道就簡單了，唯有極於情，方能極於道。”林志寧漫不經心的說著，然而前半段卻說得鏗鏘有力，殺伐決斷盡在其中，後半段卻彷彿清風拂面，萬般柔情愁緒糾纏不休。

“嗆啷”一聲，傳遍了梅花林，幾塊精緻的糕點在地上蹦蹦跳跳四散逃開，一壺清茶帶著渺渺清香，在地上暈開，碎瓷片散落了一地。

孫秀青尷尬的看著兩人，然而看向西門吹雪之時，卻帶著擔憂，帶著心痛。

孫秀青聽到的並不多，但她知道一點，那就是丈夫的劍法，絕對屬於林志寧所說的無情劍道，她並不在意自己淪落到西門吹雪劍道的犧牲品，但她無法接受丈夫走向這麼一條斷情絕性的路。

林志寧跟西門吹雪都聽到了孫秀青的腳步聲，雖然腳步輕盈，但兩人都是絕頂高手，孫秀青的到來並不能瞞過他們。

但他們想不到的是，林志寧的一番話給孫秀青的震憾比西門吹雪來的更加強烈，也更加淬不及防。

本能的，在聽到糕點落地的時候，在看到孫秀青擔憂的時候，林志寧感覺這個世界突然發生了莫名的變化，這種變化或許很複雜，也或許很簡單，是好是壞林志寧一時之間也弄不明白，但他能夠感覺到，有一股惡意，以及一股善意，同時降臨在他身上。

這種感覺很玄妙，但卻真實存在，那股惡意讓他很不舒服，似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但那股善意卻又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