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宿舍要熄燈的時候，餘小花跟幽魂一樣飄了回來。

她身上的怨念更深了。

隔著床帳，蘇離都能感受到對方時不時投過來，具有穿透性的眼刀子。

身為高二的學生，時間真的不是太充裕。

試卷都是一疊疊的往下發的。

好不容易遇著週末一天放假，放鬆了一天的皮，再次繃緊了起來。

儘管熄燈了，施桐跟林瑤光的床帳裡還能瞧見透著微微的光亮，不用想，她們肯定是在打著手電筒，做試卷。

這兩人的心神都在學習上，連餘小花什麼時候回來的都沒怎麼關注，唯一注意到的蘇離，也不會多說。

餘小花的身子在透過窗戶的月光照射下，拉得老長。

她靜靜地站在宿舍中間等了會，視線一一在其他幾頂床帳上掃過，然後低著頭鑽進了自己蚊帳中。

第二天，上個星期模擬考的成績一大清早就被髮放下去了。

“蘇離，蘇離，你怎麼能這麼厲害呢，又是年紀第一，真懷疑你的大腦是不是跟我們長的不一樣。”

“我們學習，你睡覺，一考試，結果還能秒殺我們....”

施桐嫉妒的撅著嘴巴。

一說起晚上，她跟瑤光打著手電筒，爭分奪秒的學習，卻還是比不上早早就睡下的蘇離，簡直不要太生氣。

蘇離：“嫉妒使人面目全非，施桐同學請注意你的情緒。”

“你要學會合理的分配學習時間，並不是學習的時限越長，效果就會越好的。”

這下，蘇離的話讓溫柔的林瑤光也有意見了，柔柔的聲音中帶著刺，幽幽道：“不是所有的人都跟你一樣天賦這麼好的。”

同她們一樣晚上學習到很晚的學生，還是佔絕大多數的。

蘇離：“腦子就長這樣，你們還是嫉妒不來的。”

“好像也是，那我們要更努力才行了。”良性的嫉妒可以成為動力，施桐捏著拳頭，鼓著小臉，做了個加油的動作。

剛才的負面情緒，很快就消散一空，又高興起來，“不過，我還是有進步的，已經進了年紀前五十了。”

林瑤光也欣喜道：“我也是，進入了年紀前三十了，比上個學期足足進步了一百多名呢。”

跟小尾巴一樣墜在她們身後的餘小花，眼睛紅紅的看著自己吊車尾的排名，手指甲深深掐進了肉裡，都感受不到疼痛。

身在校園中，同學們其實很單純，他們不論身份地位相貌，只要是學習足夠好，就會收到大家的追捧跟喜好。

這是個以成績論英雄的地方。

餘小花的性情不好，成績又爛，周遭的事物就對她並不是很友好了。

不過一中學生的素質還是值得一提的，他們對待餘小花頂多就是無視而已，並不會有什麼校園霸凌什麼的出現。

但餘小花是連沒有感受到室友如春風般安撫，便能生出怨念的性子，面對這些，只會負面情緒又再次升級了。

“我發誓，有一天，我一定會讓你們都跪舔在我腳下的。”

我發誓，我要怎麼怎麼樣....

這種弱者的誓言，總會出現在某些鬱郁不得志的朋友身上，這種口頭上的幻想，似乎這樣宣誓出來，就能讓自己的心理得到暫時的安撫一樣。

一般來說，這樣的話，就是一張空頭支票，她說說，你聽聽，說過就忘最好了。

要真有這個決心，不如付諸行動最好，而不是在口上喊著我發誓怎麼怎麼樣的口號。

如果餘小花沒有奇遇的話，她的這話，聽起來只是個笑話了，說這話的時候，不如上課多認真聽講，下課多刷題。

而不是目光發散的，朝著虛空的某一點臆想自己以後會怎麼樣。

“餘小花，你起來回答，第一道選擇該怎麼選？”

恍惚間被點名的餘小花，慌張的低著頭站了起來，雙手緊抓著兩側的褲子布料，揪成了麻花，吭哧半天都沒說出正確的答案。

老師不悅的瞪了餘小花一眼，說道：“這道題我在課堂上講了好幾遍，一模一樣的題型，連字眼都沒變動過，班上竟然還會有同學會答不出來。”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老師口裡說的是誰，不言而喻。

餘小花難堪的漲紅了臉，滴答滴答的眼淚水，溼潤了她面前一片課桌。

“坐下吧，上課的時候請認真聽講，知識不會自動的跑到你的腦子裡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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