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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5部分

智商未免降得太快。你說說看,這正常麼?”

山雞是個聰明的妖怪。但聰敏人倘若見識得不夠多,也有笨的時候。因而當李雲心說這些話時,他的腦筋就不大能跟得上——鬧不清楚自家龍王口中這些彎彎繞繞,到底代表了什麼。

因而只能道:“呃……是啊。這正常麼。”

李雲心看了他一眼,笑起來:“當然不正常了。”

“陸白水又不是笨蛋,自然瞧得出。可即便是瞧出來了,還是要出海。”

“發船之前,我在船上和他談了一會兒。直言不諱地告訴他這一趟出海,他已經不是主角了——船隊變成了謝生的。而我和謝生之間還有些仇怨——且不是凡人間的仇怨。”

“之前他願意帶我出海是因為自己也想要去海外瞧瞧、另外和我投緣。但到了那一天,事情已經完全失了控——他再跟船走,可就是九死一生了。”

“一個有家有業的武林大豪。還知道本國封疆大吏有反意,要對付他。還是跟我往海上走了……山雞,你說說看,這正常麼?”

山雞就只好眨眼了。

於是李雲心又笑笑,合上眼睛:“去吧。我睡一會兒。”

第六百二十六章 洋上

第二天放了晴。

悠遠遼闊的天空與悠遠遼闊的海一樣藍。絲絲縷縷的白雲飄蕩在天邊,海風也變得柔和起來。說來怪——似乎是越往東邊走就越暖和些。這兩船的人出發的時候岸上寒風刺骨,可到了這時,都可以減一件衣裳、到甲板上曬太陽了。

一艘大船二百多人,船工裡會木活兒的不在少數。

“李小神仙”大清早找了一個木匠,叫他為自己打張椅子。船上有現成的木料,他價錢給得足、人緣又好,自然很快就出活兒了。

因而到了晌午的時候,他就半躺在船頭了。

其實打的是一張沙灘椅。又在椅子旁邊擱了張小凳,茶水和吃食就放在小凳上。

風平浪靜,船又大、吃水也深。因而這時候幾乎與平地沒什麼兩樣兒——豔陽高照,海風拂面,是很舒適愜意的環境。

有些人在船邊垂釣,並不管釣不釣得著。還有些人在船尾下網——這船從前是海盜船,但海盜很多時候兼職漁民,因而既可以做戰船,也可以做漁船的。

也有一群人圍在李小神仙身邊跟他說話。其實原本是想要找神仙問問自己的吉凶。可神仙也有脾氣,說太累,今天一概不看。

但他雖不看命,可說話也有趣。說得興起了就要破例。反正這群人閒來無事,陪他說話也是覺得解悶兒的。

那行商武家頌帶了他娘子也來上面走——但他娘子昨晚起浪的時候下床沒站穩、跌斷了手。臉色就不好看,神情懨懨地和武家頌倚著船舷站著、往這邊看,並不湊過來。

武家頌似乎很開心——雖然自家娘子傷了手就好比剜了他的心頭肉,然而到底不去和那群閒漢攪在一起,又叫他舒心了。倒像是一個人在喝熱水,又燙又舒服。

他這一開心,就大方起來。叫住在甲板上賣小食的小販,撿了幾樣用衣服兜著,一樣一樣地逗她娘子吃——潘荷就皺著眉每樣都吃一口,推說身子不舒服,再不動嘴了。

武家頌便把剩下的都憐惜地吃了,連指縫兒裡的渣都不放過。

饒是潘荷有心事,瞧他這樣模樣也皺眉。可到底沒辦法——十來年都如此的。

李雲心身邊倒是有知道武家頌的。看他這模樣,就把他的事拿來給李小神仙獻寶——指望將他哄得開心了,隨便給自己瞧瞧。

“……他從前生意可做得大。名下什麼產業沒有?賭坊、酒樓、客棧——連銅礦都有兩座。早十來年的時候我還和他一起跑上京那條路,一起吃過睡過。他是趕了好運,攀上京裡一個高枝兒——這麼著,發起來了。”

說話的也是個行商,看模樣也只是個“行商”,該屬很不得志的。但如今因為自己曾與武家頌熟識而得意,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氣又道:“可惜沒幾年就敗啦。那京官兒倒了,他也沒落好兒。跟著撈了四五年的銀子,全填進去了——之前自己的產業也沒了。”

“這麼著,才重回咱們驚濤路,在下汴從頭幹。”

“——就落下這麼個毛病來。錢到了手裡總覺得不是自己的。能省就省,也不知道都藏去哪兒了。他那小娘子——就是回下汴的時候買的。那時候我在下汴啊。又請他喝過兩次酒。結果呢?又發起來了,又把咱忘了。唉……有錢人,事忙,忘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