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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部分

的人的口吻。真他孃的見了鬼——他拼死拼活地搞垮了共濟會。如今他們卻洗白成了為凡人利益奮鬥的神聖組織?他千辛萬苦給自己掙了個名正言順的龍子身份,如今且成了落後反動的要被推翻的階級?

這他媽叫什麼事兒。共濟會這群人是不是搞事上癮?

潘荷便頓了頓:“是我從書裡讀來的。”

——才有鬼。李雲心嘆了口氣:“你不要騙我讀書少。如今哪一本說了這個?改良?階級?”

潘荷終於微笑起來——這是她第一次笑。但這笑很討人厭。是那種“並不和你這知道得少得可憐的人計較”的意味:“一個狄人寫的。但不是你能讀到的書。聖尊雖然不在,雲山的根基也沒了。但我們在中陸各處都有駐地。駐地裡,有你們想象不到的東西。譬如這個。”

她又晃了晃那枚“手雷”。

這玩意兒的名字與李雲心前世所知的一模一樣,作用也類似。但他稍運神通查了查,知道不是一種東西——這玩意兒裡面填充的不是火藥也不是炸藥。倒像是用道法煉出來的。如何引爆也不玄妙——用力敲敲就可以。裡面的東西該是很不穩定的。她隨身帶了這個,膽子真是大。

瘋子。

李雲心便哼一聲:“你們從前濫殺無辜,造下多少殺業。到如今卻把自己說成個公正無私為天下謀福祉的模樣——這種福祉天下人敢要麼?”

潘荷仍微笑:“彼此彼此。貴會殺的人還少麼?五百年前慶國改朝換代難道不是貴會策動的麼?又死了多少無辜百姓?況且——”

她不笑了:“我們這些人,從前為長老們做事。體驗過不被當人的滋味、如今痛定思痛,才知道凡人更是什麼滋味。這些事情,我們兩個多說無益——煩請大掌櫃迴轉你們木南居主人。我此番一是為了向貴會通告這些,另一則,也有其他的事。恕不奉陪了。”

她說了這話,轉身就要走。

但李雲心卻笑起來:“走得這麼急?是要去找謝道長?”

他一邊說一邊上前一步,伸手按住了門。

艙室狹小,是個狹長的長方形。他的吊床吊在靠窗那一邊,門的這一邊的空間就只能容兩人最多相距兩步而談罷了。如今伸手將門一按,這潘荷就無處可走。

一轉身——正與李雲心湊得極近,竟成了個親暱又霸道的姿勢。

潘荷一驚。但隨即定了神,微笑:“怎麼,海上走了這麼幾天,大掌櫃寂寞難耐了?你這小少年的身子,可未必喂得飽我。”

李雲心眼下化成個少年人,身量不高。但這潘荷在女子當中倒也算高挑的,因而個頭與李雲心相當——如今說出這些話來,倒彷彿是個美豔少婦向俊俏少年人浪聲浪語,也叫這艙內的氣氛顯得有些**。

他微微冷笑:“掌事誤會了。只是想問——”

話說到這兒,那潘荷卻忽然伸手往他身下抓。臉上猶有微笑:“我倒也是喜歡你這樣子的少年郎。”

李雲心立時退後一步,低喝:“你找死!”

——地上“咄咄咄”插了三枚鋼針。是那種婦人做活用的馬蹄針,一指長。如今幾乎全沒進木質地板裡,只露了針鼻兒在外面。倘有人心神動搖被她給抓牢了……怕是要死得極痛苦。

但潘荷仍笑::“大掌櫃想問什麼?不想叫我走,我今晚就不走了。”

邊說邊又欺身上來,往李雲心跟前湊——指縫中再閃耀起寒芒。

李雲心冷了臉看她:“想動手?這麼說謝生對你們倒是個重要人物——你要去找他做什麼?”

“只是要告訴他一句話。”潘荷停住了腳步——似是見李雲心不再攔她走,也就罷了手。並不想多生事端,“大掌櫃想知道告訴你可以——叫他去龍島,去找真龍的晦氣。”

“找真龍的晦氣?”李雲心皺起眉,“又是為什麼?”

潘荷愣了愣。然後慢慢退後一步,細細打量李雲心,臉色微變:“你不是東海國大掌櫃。你是什麼人?”

李雲心便沉默一會兒,抬起頭笑了:“我什麼時候承認過自己是東海國大掌櫃?小阿姨,是你自作多情了。”

潘荷立即揚起手,再不多說一句廢話——空氣裡嗡的一聲響,至少二十枚鋼針疾風暴雨一般地像李雲心射來。她出了這一招,又反手從髮髻上拔出一柄銀妝刀來,展臂便刺。

一切發生在一瞬間、在這狹小艙室裡。功夫再高也不可能避得過去——除非衝破舷窗。但那麼一來將會落進海里。

然而……一片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