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會里是個什麼身份?”
潘荷緊張地眨著眼睛,像是眼皮有些痙攣:“我……從前我……我從前是河洲辦事……我……”
“果然。小人物,剛得志。”李雲心瞭然地點頭,“看起來貴會青黃不接啊。口氣倒還是不小。好了,潘荷,既然知道怕就好——接下來我問你什麼你說什麼,你就未必會死。這船上一共這些人,弄死了你也麻煩。”
但潘荷顯然還在猶豫。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鼓起勇氣道:“……即便你是妖魔,難道沒有厭煩龍族的統治嗎?你們這些小妖……和凡人何嘗不是一樣,被龍族和別的大妖奴役、欺凌……”
可她都不曉得自己說錯了什麼,忽然看到這李小公子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來。便住了口。
然而想了想,又道:“……我們還是可以合作。就像是和木南居——你既然能裝作凡人,想來也是喜歡人間生活……”
但她越是這麼說,那李小公子臉上的笑意就越盛。終於對方似是忍不住,笑著擺擺手、要說話。
便在這時候……
忽然從舷窗外鑽進一個人來。
潘荷心中一跳,本以為事情有了變數——也許是木南居的人!
可很快失望了。
來者……似乎也不是人。與其說是從舷窗裡“鑽”進來的,倒不如說是“透”進來的。舷窗於他而言彷彿是幻影。
這人是個高挑的年輕男子,也穿白衣。然而頭髮、衣服都溼淋淋。一進艙內就嚷道:“邪了門!這水也太深!你猜我都看見了什麼——”
一邊說一邊像一隻興奮的小狗一樣猛地抖了抖身子。嘭的一聲巨響,艙內登時充滿了水霧——他這力道何其大也?!不但將身上的水抖乾淨了,還轟得空氣都炸起來了!
潘荷結結實實生受了這麼一記,立時從眼睛和耳朵裡滲出血來。
來者這才留意到潘荷,稍愣了愣。
——李雲心就嘆口氣:“你倒是輕點兒。好不容易網到的一條魚,你給我震死了怎麼辦?”
“——我不是告訴你從船底下進來麼?白天來我艙裡被人看到了——”
可九公子渾然不當回事兒,只留心到了“魚”這個字。
立即歡喜起來,兩步走到潘荷身邊,一邊隨手抓起她的一隻胳膊往口中送,一邊對李雲心說道:“哈哈,你必然有事求我,不然怎麼給我弄了血食?說吧——本公子但無不允!”
李雲心忙道:“你停停停——不是給你吃的!”
九公子眨了眨眼,住了嘴——但尖銳的牙齒已經扎進潘荷的手腕,湧出好多鮮血來。
三息之前這潘荷還試圖說服李雲心。但到這時候已經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了——世間有幾個人能經受得住這樣的場景?
活生生地看著自己被吃!!
“我說大魚,是個比喻,不是魚肉的魚——你老行行好別添亂再出去玩一圈兒好不好?”李雲心唉聲嘆氣,“海里的鯨魚海豚也是哺乳動物和人肉能有多大的差別?你去吃它們不行嗎?”
九公子眨了眨眼睛,未鬆口。反而悄悄地又咬了咬——立時響起一連串細微的骨骼碎裂聲。但這潘荷不曉得是膽子著實大,還是嚇傻了,一聲兒都沒出。鮮血湧得更急,九公子鮮紅的舌頭便一掃,將它們都掃進口中,含含糊糊地說:“……唔……哦……不是啊……哦……本公子想想——”
李雲心嘆口氣,上前一步將潘荷的手腕從九公子口中抽出來——整個兒都被咬碎了,變得軟綿綿:“你吸光了血,她一樣要死的。這個人我有用的九公子。別添亂了。”
九公子便悻悻地撇撇嘴,又依依不捨地舔舔嘴唇:“這個味道還不壞呢……你要拿她做什麼的?”
李雲心抬手在潘荷的手臂上點了幾個穴,止住血:“……也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九公子就又惱怒地叫起來:“不許我吃,也不對我說!我今天還偏要聽了!”
李雲心便看看臉色白得像紙一樣的潘荷,又看看九公子。到底又嘆氣:“好吧——這是個壞人。我審完了,她如果不聽話,就送你,好不好?”
九公子想了想,才點頭:“哈,這還算說得過去。你問,我聽聽——她怎麼個壞法兒?”
李雲心哼了一聲,看潘荷:“怎麼個壞法兒?哼……她手上可不知道沾了多少性命——”
九公子便眨眨眼:“這也叫壞?我也吃過很多人呀。”
李雲心無奈地看他:“……你……是妖魔。倒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