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有道理。過一會兒才低聲抱怨一句,“龍魂。夜裡在陣前遇見她我說了龍魂,她裝作什麼都不知!但不是三妹,還能有誰?”
琴君沉默一會兒,一甩衣袖。
頓時便有一個人從衣袖中落了出來,正跌坐在金角猙寬大且平坦的背上。
是那離國浮游軍偏將、木南居離國大掌櫃張將軍。
“張將軍說說看,這事是誰做的?”
琴君問了這句話,張正忠便慢慢也站起身——似乎仍不習慣在高且巨大的金角猙背上站著,看著略有些不適。彷彿一個人第一次登船。
似乎在衣袖裡也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如此適應了一會兒,才鬆口氣:“琴君明鑑,我一直被琴君庇佑在袖中,哪裡能去做那些事呢!”
“張將軍是離國大掌櫃,難道就只是孤身一人麼?”
“即便是動員了離國所有的力量,也沒法在兩位龍子面前無聲無息地就將數萬亡魂收了去呀。”張正忠苦笑,“即便我們有那樣子的念頭——正值與諸位龍子精誠合作之際,又怎麼會做那樣的蠢事?”
琴君轉臉來看他:“精誠合作?說到這一則,我正有一問,請張將軍為我解惑。倘若解不了,就請張將軍做今夜犒軍夜宴的主菜。”
張正忠的臉色倒不變,只咳兩聲:“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好。我想問的是,李雲心已經在陣前死了——你我都曉得,是的的確確的死了。形神俱滅,再無活命的可能。那麼他死掉了,貴方不想要報仇麼?要知道——”琴君慢慢地說,“我也是出了一份力的。他身上那禁制,就是我種下的。”
“我聽說貴方此前給了李雲心許多助力,張將軍這些天又與我說了一些——譬如貴掌櫃一直想與李雲心同盟。而今失掉盟友,難道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麼。”
聽了他這問話,張正忠才出了一口氣:“原來琴君問的是這個。說到這個,就好談啦。”
他找了個地方坐穩了、才又出口氣:“我家掌櫃原本的確賞識李雲心。不瞞琴君說,李雲心能在短短時間有此境界,也的確與我們的助力分不開。譬如他上雲山之前殺金光子——乃是我們為他動員了整條渭水沿途的信眾,才使他突破至大成真人境了。”
“但在更早之前我家主人也曾對他說,如今這爭鬥不是他孤身一人能夠參與進來的。想要保命、甚至有所斬獲,必須同我們結盟才好。但那李雲心桀驁難馴、口出狂言。說如今的爭鬥乃是列侯之爭,他用不著什麼幫手。等到了帝王之爭時,再瞧瞧需不需要我們——”
聽到這裡,琴君同睚眥對視一眼。睚眥失笑:“哈……那李雲心倒的確是狂妄。”
第五百一十六章 死士
張將軍也笑了笑,繼續道:“於是也就由著他去了。但經此,曉得此人做事不很穩妥,不是一個優秀的盟友。於是一邊仍關注著他,另一邊去尋找些別的朋友。”
“到那夜他與金光子爭鬥起來,算是我們給他最後的一次機會——給了他一些力量和機會,悄悄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結果呢……如琴君所見,死了。”張將軍搖了搖頭,“既然死了也就罷了。與他本沒什麼淵源,只是起初瞧此人聰明伶俐,調教好了可以做一番大事。既是自己尋死,我們也沒有不放手的道理。”
“到如今麼……我家主人也仍需要一個盟友。此前選擇李雲心是一個錯誤。到如今,選擇琴君,便不是錯誤了。”
“因此——”張正忠拱了拱手,“的確可以當得起精誠合作四個字。為此,我們已經展示出誠意了——”
說到這裡又抬手往南邊一指:“李雲心此前在野原林中佈置了一個大陣,是可以將亡魂轉化為願力的。我們知道琴君與通天君此前也有這樣的安排,只是主陣的白散人,被李雲心殺了。他這樣做,無非就是希望二位此後只能倚仗他來消化亡魂。而今他既死了——我們便早已將他留在野原林中的法陣修補了。”
“倘若琴君與通天君仍想要亡魂願力,那麼——藉助那個法陣便可。”
琴君與睚眥聽了這話愣了愣。然後琴君豎起眉、似笑非笑:“這麼說……那些亡魂是被你們的法陣拘去了?”
張將軍笑了笑:“正是的。已在大陣中煉化——琴君與通天君何時要享用,我們就雙手奉上。”
“但你方才說,不是你做的——”
張將軍又笑:“的確不是我做的。也不是我離國的夥計們做的。而是業國與慶國兩位大掌櫃聯手做的。因而他們才沒空——由我來同二位接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