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就叫麒麟臂吧。”
劉公贊想了想:“是條好手臂,也是個好名字。”
說了這話,慢慢站起身、動了動手腳。低聲道:“還略有些痠痛,但精神飽滿。心哥兒接下來要做什麼?在這裡面囚了這麼久,我這把老骨頭也癢了。”
但李雲心沒動,只看著他:“先不急。還有一件事。你身體裡的生機……原本要斷絕了。我為了保你的命,給你胡亂塞了一把丹藥。不求什麼藥性,只求裡面的靈力。你如今覺得精神好,只是那些靈力撐著你。靈力散了,你也就活不成。我們先保了你的命,再做旁的。”
他說了這話,劉公贊便一笑,也要說。但李雲心擺手:“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既然現在在雲山上,救你的命就不是什麼難事——只要我先進了小云山裡面去。”
他說了這話,轉臉看那牢門外的劍修。
劍修自己將雙耳戳聾,此刻疼得瑟瑟發抖、卻並不敢呻吟,只如腳底生根一般站著。
李雲心嚴厲地看著他,開口道:“開門。”
這話乃是直接轟到了修士的神識裡,可不管什麼耳朵聾不聾。只是此種傳音方法簡單粗暴,對神識是有害的。李雲心乃是大成真人的境界,此刻以這種方式說話,那劍修就只覺得頭腦嗡嗡作響,彷彿有天神以五雷之聲發話,每聽一句都頭昏腦漲一番。
但如今既得了這可怕大妖的指示,豈敢不遵呢?
他自然知道李雲心可不需要他來開門。但聽到了這句話,心中仍是一鬆——倘若有意要殺自己……大概才不會這樣囉嗦。可如今叫自己做這做那,顯然一時之間還沒有動殺心。至於“開門”……算是有意支使自己、顯示威風的吧!
於是忍著腦中劇痛,摸索出鑰匙來,將這牢門開啟了。
李雲心先不出門。而是又道:“我先問你,可知道另一個人關在哪裡?”
尋常的修行人遇到這種情形、面對如此妖魔,又自戳雙耳、頭腦暈眩,必然會恍恍惚惚手足無措了。可這劍修看起來頭腦卻遠比一般人聰明。聽李雲心在神智中轟鳴著問了這句話,只稍稍一愣便道:“知道、知道——龍王說的是另一個妖修,是一個雞精……我知道他在哪裡,離此不遠!”
李雲心便陰森地說:“帶路。”
劍修不敢再多說一句廢話,轉了身便在前面走——李雲心跟上了。而劉公贊想了想……也才慢慢跟上。
這處是專門用來關押囚犯的場地。寬大但陰冷的石道將一間又一間囚室連線起來,以靈力並不充沛的符籙照明。三人在石道中走,腳步聲便遠遠地迴盪。前行約莫半柱香的功夫,李雲心忽然道:“就在這裡殺了你吧。”
但這話,卻不是用神識說的。
劍修渾然未覺,腳步沒有停。劉公贊倒愣了愣,低聲道:“心哥兒?”
李雲心便將腳步慢了一拍,與劉公贊並行:“如果一會兒他不老實,你出手,殺了他。如果遇到別的修行人,真境以下的,也由你出手。你這麒麟臂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在這麼窄的地方、我在其後震懾,難有什麼敵手。”
劉公贊皺起眉。
他自然曉得剛才李雲心的那一聲是用來試探那劍修,看他真聾假聾。而如今又說了這麼一番話……
“我如今只有境界,沒什麼妖力。”李雲心輕聲道,“身死奪舍這種事……我原本也有一個猜想。”
他一邊走,一邊慢慢地說:“既然是毀了本尊由化身奪舍、且化身又是投影,也許會有些什麼影響。在渭城的時候沒覺察,在戰場上的時候稍有些感覺。到這第三次……我終於確定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手在自己的臉上上用力搓了搓。
他第一次奪舍之後還是李雲心的模樣——原本相貌就早熟,十五六歲已是十八九的樣子了,看著就只是個俊美妖異的年輕人。第二次在戰場上死而復生,雖模樣還未變,但看著更加新嫩,面板也像是剛剛出生的嬰兒一般。被天下間的凡人女子瞧了去,大概都會自慚形穢,只覺得自己是粗皮爛肉了。
到如今第三次奪舍重生,麵皮就更是驚人的細膩光滑。
如今他在臉上用力搓了搓,將手放下來——便立即露出一片潮紅。但紅卻不是健康的紅,而更像是經過了日光暴曬或者重擊之後的模樣。再過一息的功夫,那紅色漸漸變成青色、又變成了深紫色。麵皮底下,被他搓出了淤血來。
劉公贊便一驚,低聲道:“怎麼會這樣!?”
與李雲心相處很久,自然也知道許多妖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