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而易舉的美事。
李雲心出手壞了琴君的陣法、叫妖力重創了他、又引兩具骸骨去往關元地穴之後才意識到,這東西似乎不是這樣用的。
不是如他這樣子——蠻橫地以外力強行逆轉黑色二色的流金、達成自己的目的。他的做法極其簡單粗暴——直接用手指堵住那流金在刻痕當中的去路、或者將它們舀起來、填到別處去。他如此做,雲山之外的世界氣機的確被短暫改變了。然而不過十幾息的功夫那流金便要重歸原位、他就又得手忙腳亂地調整一番。
因而曉得必是有什麼秘法——得透過什麼正確的法子才能叫它們流動的軌跡發生永久的變化、叫這天地之間的氣機產生永久的轉變。
他這念頭一起,也就想起了另一則。
——通明玉簡。
他少年的時候,聽李淳風和上官月為他傳道。那時候二人未傳他高深的道法,倒將他的根基打得極紮實——該是想著時日長久,還要細想到底要不要他踏進修行界。但後來二人身死了,他再沒了什麼師承。便如同一個學生——小學的時候根基打得極牢固。但一畢業便輟學,到了更高深些的領域,全得自學去了。
因而起初從陳豢留下的通明玉簡中學些粗淺的法門是極快的。然而隨著境界漸漲、到了修行高深處,他未經系統修習的弊病便顯露出來——看那玉簡當中內容的時候,許許多多的東西都似懂非懂。那陳豢隨意的一句“易證可得”,他都要皺眉思忖上半天卻不得其法。
並非他愚笨,而是壓根就沒什麼頭緒切入的。
可即便如此,他也常在閒時將玉簡取出來懶散地看。看來看去,對其中的某些東西是有印象的。
那陳豢在簡中所錄的隻言片語裡,偶爾會出現什麼“黑白精金二氣”、“咫尺天地流轉”之類的話。這些話,李雲心一瞧就不是她的語氣。而該是她從某處聽來的、自己似也不甚了了,便隨口錄下了。他之所以到如今還有印象,便是很少見那陳豢用這種只屬於這個世界、這個時代的語氣文縐縐地錄事。
直到他如今見到了這黑色的、白色的、如同水流一般的金屬。再見到了這將整個世界的靈力佈局都蝕刻起來的鐵板……可不就是陳豢在通明玉簡中偶爾提到的、“黑白精金二氣”、“咫尺天地流轉”麼?!
陳豢此前必然聽說過這東西,只是不曉得她清不清楚,這東西就在小云山當中。
而那蘇玉宋與卓幕遮想要通明玉簡……又是不是為了這個?他們兩個曉得小云山裡的這個天大的秘密麼?歷代的聖人曉得麼?
如果他們都不曉得——那共濟會的狄公……瞧他的模樣應該數次出入浮空山當中安置那枚“繭”的密室了——他們又知道麼?
而他們,又藏身在哪裡?自己眼下做的這些事、那些長老們又知不知道?
他的心裡有許多的疑問,亦有許多的擔憂忐忑。
如果換了旁人——此前剛在浮空山見了共濟會的長老、且險些被丟下殺死。到這時候怕是屁滾尿流地就要遠離此地了。可他的膽子偏是這樣大——不但不走,反而在這小云山裡“大興土木”地搞事情,彷彿偏要給那群人看一般。
但直到如今,小云山裡再未出現旁人。
似乎意味著……共濟會的長老們並未藏身在雲山上的麼?
然而這事,他一時也搞不清。這雲山上的秘密太多,即便是它真正的主人,似乎也無法一窺全貌的。他所能的唯有儘快取回那通明玉簡——倘若能從玉簡當中找到什麼竅門,或許今日會有更大的收穫。倘若沒有……
他料理了此間的事情之後,便該向東邊遠遁了。
然而將是“遠遁”——絕不會是如同以往一般,乃是“逃遁”。
這許許多多的念頭在心中轉了一遍之後,李雲心跳下黃土堆。他此前用這裡的黑白二色流金佈置陣法、叫雲山之外的禁制籠住了整片戰場、又令自己的影像在百里之外現形。
而今更是要做另一件事——
倒不是“操縱氣機施展神通、將通明玉簡收到雲山上”這樣的小把戲。
而是將那諸龍子、諸遊魂辛苦這一場所得來的甜蜜果實……盡為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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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詳見第二百三十八章 ,蓋世妖魔。
注2:詳見第五百五十章 ,投影。
第五百六十八章 雲本無心水自閒
於是他落地、兩步走到陣前。腳下踩踏的正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