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迫、沒法子走動了。”
“再依著你的聰明才智呢,如果到了這樣的地步,那麼情勢斷然已是壞得無以復加。那麼……為了不叫九弟你受辱。到那時候,你頭腦中的妖力就會爆開。九弟,也要身死。魂魄,也要受損。”
琴君頓了頓,又說道:“我聽說九弟在渭城用百萬的陰魂成陣。這樣的本領和手筆……大概都不是這世上的人能做得到的。思來想去,或許唯有兩位閻君能有這樣的手段。九弟……也許機緣巧合,得閻君的青眼了吧。”
“但閻君……也並不如何可怕。”琴君微微上前一步,走到李雲心的身前,認真地看著他,“倘若九弟是被我殺死的,閻君也沒法子保你的魂魄不損。到那時候縱有辦法成鬼修……九弟也該曉得,那都不是如今的你、全是兩人了。”
“因此玄門的那些道士死後才不願做鬼修、做陰神的。”琴君停了一會兒,似是要李雲心好好地消化他這些話。然後才道:“小弟可曉得了?”
李雲心點頭:“我曉得了。”
到這時候他的臉色平靜,已不像方才那麼憤怒了。
剛才憤怒……是作給琴君看的。但如今聽他這一番話,便曉得他已經起了很重的疑心。因而此前只說在自己的頭腦裡種下妖力,到如今卻又限定了十五日,且拿出黑白閻君的事情來說。
幾乎算是赤裸裸的威脅吧。李雲心覺得,哪怕自己在十五日之內回來了,也不會好過。
不過夜裡來見九公子、乃至之前跑到睚眥的巢穴裡這些事,他做得都很隨心——他事先就知道,這些事的風險極大,哪一樁都有可能出岔子。
甚至於在一刻鐘之前,他還做好了琴君抬手將自己劈了的心理準備。但如今看,似乎道統那邊的情況對於琴君而言的確是很重要的資訊,他們希望自己往那邊走一趟。走了那一趟,回來了再算總賬——
李雲心忽然笑了一聲。
因為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一個兇險的當口兒,想起前世的時候。那個老頭子會在快過年的時候說,先讓你淘——過完年再算賬。但之後都並沒有算過什麼“賬”。既然那人都不能同他算賬,他又哪裡會乖乖由著別人來算……
他之所以這些日子做事這麼出格大膽是因為……
他如今最不怕的就是死了。他還有一張牌。
琴君用這事威脅他,甚至還不如用白雲心和紅娘子威脅他。
不過事到如今雖沒說破,可聰明人都曉得,實際上已經是實實在在地撕破了表面上那張微笑著的臉。
——琴君曉得他李雲心在這殿內搞出了事。也曉得白散人的死或許同那福量子有關,或許同李雲心有關。
——李雲心也曉得琴君不想再做什麼好哥哥,也以死威脅他、不再對他放縱了。
但這正是他想要的結果。於是他深吸一口氣,抬眼看琴君:“既然如此,我要帶走白雲心與紅娘子。依著琴君的通天本領,日後倘若有心要找她們,應該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就在十幾天之前——我實則是為了救她們才來了這裡。”
“如今我在琴君的手上,我用我來換她們。”
琴君聽了他的話,輕輕地“啊”了一聲。然後搖搖頭疑惑地問:“九弟是當真喜歡那兩個女孩兒?”
她不說“女妖”,也不說“妖女”,偏要說女孩兒。可說這話時候的神態語氣也沒什麼違和之處,就好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但這偏偏就是最違和的地方了。
李雲心也搖頭:“並不算是吧。琴君知道我也修道法。修道法就總要忘情渡劫。我答應過其中一個一件事,另一個則三番兩次地救我。這種事情,我要修道怎麼能放得下。所以也是為我自己罷了。”
琴君便了然地點點頭:“啊……因此。”
又轉臉看地上的白散人屍身:“我倒是懂的。漫說是救你的性命。就是當著貓兒狗兒一般放在身邊養了個一兩千年,也是有感情。倘若被什麼人害了……也總要有個說法的。”
他停了一會兒:“那麼就帶著走吧。”
得了他這句話,李雲心立即笑了笑:“好。此事就由琴君做主了。”
他說完這話轉身便走,琴君也未停留,亦往自己房中去。一干妖僕妖兵自然說不了什麼,但那盤腸公子卻是在一邊看得呆、聽得傻了——這樣大的一件事,竟然是這麼個結果麼?
那白散人死了,就白死了麼?那李雲心說了一番鬼話,琴君竟信了麼?!
他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怎麼敢去問琴君?到這時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