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停滯不前、許多高階的修士因著沒有更加高深的法門、引動了心魔慘死——玄門的傳承幾乎斷絕!”
李雲心略想了想:“的確有這麼一件事。”
蘇玉宋當即冷笑:“哼,然而我在玄門的眾多典籍中卻找到了全然不同的描述——起初是在一卷丹訣中發現異常。那丹訣裡提到四萬年前玄門中有一位劍修曾經修習某天人親自傳下的法門。但因修習不得法,走火入魔了。只提這麼一句,再無其他。我一時好奇,便循著這線索又去查些別的——花了足足一年的功夫,才終於將散落在數百部典籍當中的許多枝節拼湊在一起……看到了真相。”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頓了頓。而李雲心的思緒也頓了頓。
他注意到蘇玉宋使用的一個詞兒——“足足一年的功夫”。一年……相對於一個一千歲的人來說……需要使用“足足”這兩字來修飾麼?
好比如今一個活了六十歲的老者……會說他做某事,“足足花了二十天”的時間麼?
他不動聲色地將這疑惑壓在心底,聽蘇玉宋繼續說下去——
“真相是,四萬年前,其實是有兩位高階修士——已修到了玄境巔峰。而那個時候,還無人能晉入太上忘情的境界。”
“一日夢中,得到天人傳下的玄功,說此功可令他們更進一層。於是二人夢醒,便當即開始苦修。豈知……一切都依著那玄功來,卻仍是走火入魔!”
“兩人心魔大熾,道心全失,很快便墮入魔道。既成魔,自然被天下修士群起而攻之。歷時三年,終於雙雙被誅。然而玄境修士的神魂何其強大?二人的殘魂以僅存的清明神智,轉修鬼道。既修鬼道,就需要願力、怨氣。因而挑動天下大爭,殺戮數千萬人口!”
“接著……便不得而知了——這兩個可怕的鬼修,卻是忽然就悄無聲息地消失於世。”蘇玉宋眯起了眼睛,“那麼另一件事便是——在此之前,可從沒有什麼森羅殿、黑白閻君的說法。在此之後……便有了。李雲心,你覺得,這黑白閻君,是誰?”
李雲心心頭一跳。先愣一會兒,再緊皺起了眉:“你是說……如今的黑白閻君,就是那兩個入魔了的修士!?”
蘇玉宋笑而不語。
“殺死數千萬人……則是為了叫那兩個修士的魂魄成為、成為……”他沉吟許久,未說出口。
於是蘇玉宋收起笑臉,替他說了那話:“就是為了叫他們成為黑白閻君!依我看,整件事都是天人一手謀劃,為了的就是在下界選出兩個人來,為他們管理亡魂。又同時警醒了玄門修士,絕不可挑戰天人權威。三則……一千年的時間斷了傳承,許許多多當時見證那事的修士也都死絕了,那件事,也就無人知曉了!”
“……此乃一箭三雕呀。”
李雲心略想了一會兒,指甲在掌中陶杯的沿上輕輕敲了敲:“但是……既然已經搞出了玄門,為什麼不也叫玄門為他們處理亡魂呢?”
蘇玉宋猛地眯起了眼睛:“你果然是個聰明人。正問到了關鍵處!”
“李雲心,你想一想——如今的玄境修士相比黑白閻君如何?如今的聖人,相比黑白閻君又如何?黑白閻君……在傳說之中已是神了。倘若他們真是由那兩個修士的殘魂而來……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倘若得到了當初的功法、又有足夠的人命,那麼天下修士都有可能成為那樣的存在!天人無法下界——那黑白閻君便是地上最強!玄門的人知道了此事……豈會再受什麼天人擺佈?所以這秘密,是必然要藏起來的!”
李雲心偏頭想了想,微微一挑眉:“這些事……不是你獨自查出來的吧。你是個遊魂,如果附身一千年就能搞出這麼多事——歷代聖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那麼……是長老們告訴你的?”
“一些。”蘇玉宋低嘆,“但是關鍵的一些。我自己查出了更多。然而沒有那關鍵的一些,我所找到的便不能被拼湊起來——也正是因此,歷代的聖人才都無法得知事情真相吧。”
李雲心不是很習慣跪坐——聽他說這樣久,便覺得不大舒服。於是換一個姿勢,隨意往另一邊那八人處瞥了瞥——他們還在談事,看著是又爭論起來了。
然而身處此地神通受限,他並不能聽清那些人在說什麼。
於是再出一口氣:“好。就當你到此刻說的都是真的——但和長老們執意要在這時候覆滅玄門有什麼關係?”
“難道是覺得——玄門在,那些修行人就隨時都有可能發現這樣一個秘密、隨時都有可能屠戮天下、成為第三第四個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