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法向妖魔洩露的基礎上。”
聽到這裡,李雲心便深吸了一口氣。
此前,在睚眥宮中的時候,他曾經聽白雲心訴說了她那義父被封印的往事——兩千年前真龍現世。於是當時天下三聖挑動真龍與鵬王之間的紛爭,幫助真龍將金鵬封印了。
而今聽蘇玉宋說了這些,倒理解為何被封印的不是真龍了。
是因為鵬王曉得天心道法的吧。玄門早想要除去他了。
但問題仍舊是……同自己說這些做什麼?
蘇玉宋瞧見了他的神情,就再笑了笑:“而今,金鵬的義女在我手上了。紅娘子,也在我的手上了。你該知道,紅娘子,便身懷了一半的龍魂。更該清楚,當年金鵬是如何被封的。”
李雲心輕出一口氣。蘇玉宋,終於開始說正題了吧。
“我有這兩樣東西,就可以找到封印金鵬處,將他解放出來。”
“金鵬一出,必要去尋真龍的晦氣。可真龍遠在東極,九個龍子倒是近在眼前。因此,這金鵬,便是我的一招殺手鐧——只看我想不想用罷了。所以說,你說得並沒有錯。”蘇玉宋臉上的笑容慢慢淡了。他語氣也漸冷,“我不是為了細柳才捉白雲心、紅娘子。而是為我自己。”
“哦。”李雲心嘆了口氣,“她對你說了。”
“她跑去取了畫道的功法。”蘇玉宋冷冷地盯著他,“還想要從我這裡,知道解開你這禁制的法子。但我豈會不知她心裡想要做什麼。我稍問了問,便清楚你當天都是怎樣向她搬弄是非的了。李雲心,你這長舌婦的手段,倒是學得好。”
知道了這樣的結果,李雲心便也笑起來:“這麼說,我說得倒是沒錯了。溫和敦厚的蘇先生,談論天下大勢的時候不動聲色,如今談起了自己的……小女兒,卻憤怒之情溢於言表。可見果真是執念碰不得,一碰就要跳腳的。”
“這麼說她是想要救我,卻被你攔下了。到如今……你則是打定了主意要殺我,此前算是同將死之人閒聊了?”
蘇玉宋並不為所動,只冷冷地看他:“十日之前你向我求饒,我說你沒有風骨氣節,因而猶豫要不要收你。但仍將你囚禁於此,好看看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這是我給你的第二個機會。”
“可如今你的手段,卻是蠱惑一個女子……想要靠她救你脫身。不僅是無氣節,更可稱卑劣。”
“你的確是將兩個機會都用掉了。我也的確是要殺你。但——原本你會有個體面的死法。”蘇玉宋恨聲道,“可因你搬弄是非,竟膽敢挑撥我們與細柳之間的感情……你不但要死,還要死得悽慘。”
“四日之後,雲山落下。玄門與妖魔也將開戰。到那時候——我要你在兩軍陣前,在天下間所有修士與妖魔面前狼狽地死掉。也叫人好好瞧瞧……所謂的智謀過人的渭水龍王,到底落了個怎樣的下場。”
蘇玉宋說了這些,一邊盯著李雲心的眼睛,身形一邊慢慢淡去:“你可安心。你這種人,便是做遊魂也不配。你將形神俱滅,沒有一個人會記得你。”
第四百九十七章 勝券在握
這麼一句平靜卻陰冷的話語聲漸消之後,蘇玉宋的身形完全消失。
庭院仍是庭院,也依舊有暖光與夜色。只不過這庭院如今似乎是從囚籠變成了“死囚籠”。
蘇玉宋消失了,李雲心一句話也沒有說。臉色亦平靜,慢慢轉身,走回屋中。進門的時候挑起簾子,第一次手滑了,只掀起一個角。便也懶得再動第二次手,只那麼走進去了——白色棉布簾從他的臉上滑過去,看著就像是一塊裹屍布。
進屋之後也不做別的,走到榻上,盤膝坐了、似是要調息吐納。但只坐了一刻鐘,便平躺下。
就好像……心裡的某種情緒已令他無法從容了。從前做的任何一件事都失掉了意義……但又不知道再做什麼好。
有些人將死之時異常平靜,擔得起鎮定從容的美譽。倘若在世俗間,李雲心此刻的狀態便也屬於那一類吧。可作為修行人而言,許多細節卻都顯示出他的內心可談不上什麼鎮定從容,甚至有些惶恐。
不過,在這許許多多的細節之中倒還有一個並不起眼兒的小細節——
李雲心輕輕地、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只不過如今在鏡前看他的蘇玉宋與卓幕遮,並未特別留意。因為這麼一口氣,更有可能是惶然之氣。
“哼。此刻又是這種模樣。”蘇玉宋冷冷地看著李雲心,並不放過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這麼看了一刻鐘之後才轉頭對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