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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部分

我的極限了。”李雲心用快意卻認真的語調說,“從你來渭城的第一天起我就在想如何除掉你。期間更更改改,又虧了你是一個聰明人,不願意用純粹的暴力解決問題,才終於到了如今這局面。”

“劍宗的真人啊……我的確不好輕易下手。因為我從劉凌那裡熟悉了一點兒道統的套路,然後才好對付你。劍宗麼……本王倒不是很熟呀。”

但神獸碩大的金眸轉了轉,卻突然邪笑起來:“桀桀桀桀桀……不過你當本王就沒有幫手麼?!”

鬼魂看到他得意的樣子,似乎愈發生氣、暴躁了。他伸手向著渭城裡一指:“那個鬼帝?!哼,真境修為而已,還是鬼帝!他可鬥不過劍宗的真人。即便加上你——那劍宗的同鋒子也能脫身!”

“蠢貨。”李雲心冷哼一聲,聲音宛若沉沉悶雷,“你向那渭城外、野原山北方三十里處看,看看看到了什麼?!”

這鬼魂得了他的指點,也不問他如何知曉那邊的情形,只運足了目力看過去——

隨後猛地瞪大了眼睛。

……

……

渭城外,野原山,三十里。

細雨濛濛。

此地已出了渭城府,而野原山上兩月前的野火併未波及這一帶。

百里外渭城上空的雨雲所帶來的餘韻澤被此地,但來的不是令人狼狽的豪雨,而是令人心曠神怡的牛毛細雨。

有雅興的人會在這樣的天氣撐油紙傘出行,或者乾脆體驗雨絲浸潤面板的快感。

但有一個人似乎一點兒都不喜歡雨天、更不喜歡被沾溼——

頭髮鬆鬆地攏在腦後、只插了一根素淨木簪的白衣少女站在路邊的木質驛亭裡。

但她那頭皮毛油光鋥亮的小毛驢卻站在道路另一邊的雨中,吃沾著細密水珠的嫩草,顯得十分愉悅。

驛亭的棚頂攀著青藤,牆板則生著苔蘚。

細雨在亭外的泥地上慢慢生出水窪,水窪延出細流,浸溼亭中的地面。

但那水都怕這少女——繞開她走。

白雲心的手中牽著韁繩。與道路那一邊的小黑驢一起,在路當間拉出一條線。

她沉默地看著遠方——那裡有蔥蘢的淡青色遠山、蜿蜒而來的泥濘道路、路邊綴著繁盛小花朵的野草叢。

而她身後的天空中,悶雷滾滾、金光閃耀——但她視而不見。

甚至看起來還有些生氣。

她這樣沉默地站了很久很久,久到那雷光與閃電終於平息、久到感受到了百里之外沖天而起的可怕幽冥之氣,才終於微微皺眉。

“臭死了。”

而這個時候,她等待的人終於來了。

來者是一個劍士。

踏飛劍,御空而行。

自天邊化作一道流光刺來,在天空的極高處留下一條長長的雲跡。

但云跡在這條道路上的驛亭處戛然而止。

天空之上御劍的劍士不見了。下一刻,一個背劍的年輕男子一步三搖地從路邊的野草叢中走出來,甚至還摘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自己的道髻上。

他看起來年輕又俊朗,彷彿十幾歲的年紀。但修道人也有保養容貌的法子,誰都不會真地認為一位真人只有十幾歲。

這位道號同鋒子的劍宗真人就這樣笑眯眯地走到驛亭處,在那一條橫攔路中的韁繩前停了下來。

他看看白雲心、又看看小黑驢。接著伸出一根手指,在那韁繩上彈了彈。

繩上搖搖欲墜的水滴被他彈落了。

然後聽到那白衣的少女用鶴鳴般清亮卻柔軟的聲音、在這般浪漫又美妙的天氣裡,對他輕輕地說了三個字——

“過線,死。”

看起來年輕的劍士眨眨眼,為難地攤開手:“呃……白姑娘,小道受人所託——”

白雲心慢慢抬起頭,看著他。

一雙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忽然變成了純淨的黑色。

劍士連忙退後三步,道:“好好好——莫氣莫氣,我不去便是了。”

他一邊說一邊抬頭往渭城上空看了看。看一會兒,眯起眼睛:“好像也沒什麼便宜可佔了。”

然後似乎向著那邊天空之上的某個人拱了拱手、嬉皮笑臉地、告饒似地說:“……對不住啦。”

白雲心便不看他。仍沉默地在亭中站著。

然而劍士卻未走。

劍士盯著少女瞧了好一會兒,少女也不作反應。直到劍士的頭髮被細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