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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真金白銀、再因為他表現出來的勇氣與圓滑而對他稍稍有些好感……

那大概的確是有可能放他走了的。

可惜這少年畢竟看不清楚狀況。這幾個強人顯然不是為了財貨,而是為了其他的一些什麼東西。喬段洪已經想了很久,但不知道自己這些人身上到底有什麼東西可以另對方如此大費周章。

就如喬段洪所料,那六個人聽了一會兒聽得煩了,一揮手:“滾滾滾。回去待著,休要聒噪!”

可喬段洪又覺得對方的口氣發生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變化,但細想的話,又實在抓不住什麼痕跡。

李雲心知道。

哪怕是在呵斥他——至少那些人的口氣沒那麼冷漠了。

有了些“人”的味道。

他從另一個世界來,又做過那樣的職業。他知道在某些情況下,人會因何而苦惱、忿忿不平。

例如,衣錦夜行。或者說,裝逼的時候沒人捧哏兒。

他好脾氣地笑笑,也不惱,作了個揖。然後又往另一邊歪歪扭扭地走了幾步,邊走邊嬉皮笑臉:“那……諸位英雄,在下還想商量個事兒,我和那邊那群人素不相識,之前才走到一起,您看我自己找個地兒待著行嗎?”

這一次那高顴細眼的劍客終於有些不耐煩,冷哼一聲:“你找死?”

李雲心似乎嚇了一跳,趕緊歪歪扭扭地往後退,擺手:“好好好我這就回去!”

等他垂頭喪氣地拖著腳步、劃拉得地上的枯枝爛葉沙沙響、走回到火堆旁的時候,喬四福揚起眉頭鄙夷地看著他:“您這就回來了?”

又往地上啐了一口:“不是跟我們不熟麼!”

到這時候,看他的人大抵都是同樣的神色。在江湖行走有很多事都可以見仁見智,但有一件事是大家公認的——要講義氣。

他剛才做的那些事情倒無可厚非,但最後一句要跟這些人撇清關係的話將他們惹得惱怒。連喬嘉欣也終於嘆口氣,看李雲心一眼,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少男少女之間的情感常常來得突然迅速,褪去的時候便也沒什麼情深意重可言。

少女意識到那好看的少年其實也就僅僅是好看而已,於是覺得自己白白開心了那麼久,還有點兒上當受騙的感覺。

可李雲心轉過身的時候,臉上的神情已經不那麼頹喪了。他笑笑,只說:“嗯。”

然後就又坐到了劉老道身邊。

這樣的態度讓火堆旁的鏢師們一愣。本想再擠兌他幾句,但瞧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剛才跑出去只是演了出戏,眼下謝幕回後臺。即便是老江湖也沒法兒做到像他這樣一轉身就換上另一副面孔,彷彿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件事兒已經輕車熟路。

可是他才多大年紀?就連在坐的人也未必做得像他一樣圓滑。

……為了活命還真是連臉皮都不要了吧。他們就只能這樣想。

第十三章 衣錦夜行圖

劉老道倒並不很在意這個便宜徒弟做了什麼。他眼下正忙著誦經一樣地念“怎麼辦怎麼辦”。

李雲心挨在他身邊,拿手指輕輕戳戳他:“師傅。”

劉老道愁眉苦臉的瞥他一眼:“嗨,徒兒啊。為師現在自顧不暇,你若還有其他法子……”

“你知道《衣錦夜行圖》嗎。”

“啊?”

“《衣錦夜行圖》——大楚威烈皇帝向羽早年起兵之初在垓下戰敗,痛失愛妻。後勵精圖治十二年,率軍擊破敵都,定鼎天下。可惜那時候他在乎的所有人都已經死掉,他空有千秋霸業卻也無人分享,於是在某個雪夜著雲錦金龍袍單人匹馬夜奔三百里往垓下祭奠亡妻——後來畫道高人作了這畫,您總該知道吧?”

李雲心說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好像在某個風和日麗的晌午後於清溪邊把盞清談。但這種狀態在如今這時候就太詭異了。

劉老道怔怔地看了他好一會兒,才張張嘴:“你……你……你怎麼知道……”

“之前跟你說過我挺喜歡畫師這個有前途的職業,所以我知道這畫兒也沒什麼大不了。那現在,你看看那邊。對,就是那邊,眯起眼睛藉著火光看,我剛才走過去走回來的時候,用腳劃出來的印子。”

劉老道滿心詫異,不明白這個少年怎麼此刻忽然就變了一個人。但仍下意識地循著李雲心悄悄指的方向眯眼看了過去。

雖然他不是那些法力高深的名門修士,但既然自詡為洛城畫界“五大高手”之一,該懂的他還是懂的。於是藉著火光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