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恐懼被憤怒驅趕,衛士們吼叫著,紛紛揚起兵器朝他逼去。
……
半晌過後,原本的包圍圈內,已橫七豎八的堆滿了層層屍體。
後面的衛士再無人敢邁一步。
明明看上去風一吹就會倒下,卻還是用單手一把長劍,瞬間就奪去了不知多少人的性命。
最前面的衛士只覺一陣陰寒從腳底道竄而入體內,握著兵器的手也不受控制的開始發抖。
“讓開!”
雷鳴般的高喊忽然炸響,只見一個魁梧的男子,策馬從不遠處奔來,正是無闔城城主封奇。
他騎在馬上,高舉著馬刀,沿著分開的道路,朝南嘯桓奔去。
撲天蓋地而來的殺氣夾著狂風襲來,南嘯桓緩緩轉向封奇本來的方向,剎那間,那雙似乎已是一片空白的黑眸中迸射出強烈的光芒。
——務必要安全歸來……這毒可等著你來解呢……
恍惚間,那人在自己耳旁輕輕喃道。
金鐵交響,鮮血四濺。
封奇手中的馬刀遠遠飛落在地,戰馬長鳴一聲,夾著來時的速度徑直朝前衝去。馬上的男人直墜而下,整個人橫躺在地,噴了幾口鮮血,再也說不出話來。
原本南嘯桓站立的地方,兩道長長的血跡,一直延伸到一丈開外,那裡,他搖搖欲墜的站著,持劍的右臂,虛軟無力的垂在身側,分明已經斷了。
被狂風捲起的落葉,打著晃,慢悠悠的輕輕落地。
“噗——!”
南嘯桓再也支撐不住,又一口黑血吐出,雙膝頹然跪地。
模糊之中,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遠遠的響起,似乎是在叫著他的名字。
……
“寒仲?寒仲?!”
權自效湊在他身前,一聲又一聲叫道。
巫燁猛地回神,這才發現面前茶杯已滿了出來,而拿在手中的茶壺,還在不斷的往出流著。
下意識的將茶壺放下,卻不小心間又掃倒了茶杯。於是桌上水漫金山。
權自效無奈的搖著頭,拿起一旁的抹布開始擦拭。放完紙鳶,他又在巫燁這裡賴了一頓晚飯,吃完飯,依舊不肯離去,硬要和他擠在同一間書房看書。結果才看了一會,又喊著要吃夜宵。
巫燁知他是個吃貨,只好讓廚房去做,結果剛煮好的茶,就這樣被他浪費掉了。
一道悶雷炸響在耳邊,巫燁身子忽的一顫。
燭火搖曳,屋外,漫天的大雨嘩啦嘩啦下了起來。
“怎麼了?”權自效擦完桌子,重新給兩人倒了茶,抬眼問道。
巫燁怔怔良久,才垂眸輕笑著搖搖頭:“沒什麼。”
胸口的沉悶無法言明,隱約的,還帶著幾絲不好的預感。
——希望那人,一切順利……
72 殿下
72
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山路間一片泥濘。一輛馬車在雨中趕著路,黑衣趕車人穩穩坐在車轅之上,嘴裡叼著不知從何處尋來的草根,輕聲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即使被暴雨淋透,也是一副悠閒愜意的樣子。
突然,趕車人一收韁繩,拉車的駿馬停了下來。他轉身朝馬車內鑽去。
馬車內部寬敞,佈置簡樸卻十分舒適,地上鋪著厚厚的氈毛地毯,上面放著暖爐、茶几、以及可坐可臥的軟榻。
軟榻之上,躺了一個高大的男子,正在沉沉昏睡。露在被子外的飽滿額頭上,包紮著白色的繃帶,隱約的紅色從一處暈染開來。
趕車人解下蓑衣扔到車轅,這才走到軟榻前,用手指試了試男子額上的溫度,從角落拿過傷藥,捏著他的下巴,將藥丸餵了進去。弄好這一切,又走出去,繼續駕起車來。
南嘯桓睜開雙眼,觸目所及的是,微微晃動的馬車內頂。
怔愣了好久,他嘗試著回憶之前的記憶,然而腦海中剛剛竄過幾個飛快掠過的殘影,頭便開始疼起來。
這個時候,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門簾被掀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南嘯桓聽到聲音,勉力扭頭朝來人看去。
“你醒啦?……來,喝點水。”
那男子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但那一閃而過的驚愕,帶著幾絲意外,卻分毫不落被南嘯桓收在眼底。心中一動,南嘯桓還未反應過來,男子十分熟練的將他扶起,一隻水杯湊到他唇前。
喝了點水,南嘯桓終於理好腦中所有的思緒,看著那人將茶杯收好,便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