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冷容若是在處理幼兒園的事務,但其實,那些瑣事,冷容若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就隨意地審批之後,放到了一邊去了。呼叫林七月,其實也只是故意捉弄一下她罷了,看到林七月那急促不安的表情,就是冷容若的目的了。實際上,冷容若現在依舊是在看自己的專業書。捉弄了林七月幾次之後,冷容若也決定今天上午就到這裡了,看下次林七月還敢不敢如此“急切”地讓自己過來上班。
辦公室恢復了安靜之後,就這樣持續了好一會,門口突然傳來了焦急的腳步聲,在門前來回踱步。冷容若雖然戴著耳塞,但還是很敏銳地聽到了,手裡的筆稍微停頓了一下,就又繼續了下去,沒有理會外面發生了什麼。
果然,過了一會,門外的人終於忍耐不住了,推開了辦公室的門。沒有任何意外,依舊是林七月。
“園長……”林七月吞了一下口水,讓自己緊張的心跳緩慢一下,“那個……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林七月說完之後,眼巴巴地看著冷容若,希望他能夠有一些反應,可惜她失望了,冷容若沒有任何動靜。
林七月還以為冷容若沒有聽到,鼓起勇氣,再次用更大一點的聲音喊到,“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仔細觀察了一下眼前的冰山園長,還是沒有反應,林七月十分著急,幾乎用盡自己所有的肺活量,“園長……秦……”林七月的聲音,因為忽然抬頭的冷容若嘎然而止。
這次,冷容若有點反應了,他抬起頭,看著林七月,臉上沒有任何變化。林七月把聲音嚥了下去,看著冷容若那雙沒有情感的眼睛,手心已經開始冒汗了。可是想到樓下已經亂成一鍋粥的教室,還是開口了,結結巴巴地說到,“那個……秦奇和方堯打起來了。”
冷容若把頭稍微歪了歪,輕挑一下右邊濃密的眉毛,“所以呢?”
聽到冷容若的話,林七月反而不知所措起來了。小朋友們打架了,很嚴重,還受傷了,不是“大型事故”嗎?為什麼園長沒有任何反應。“你,你不需要下去看看嗎?”冷容若沒有動,保持著那副疑問地姿勢看著林七月,林七月急得都快哭了,“秦奇把方堯的頭抓破了,方堯用椅子砸到秦奇的手了……”林七月有些語無倫次。
冷容若知道,如果秦奇和方堯兩個人真的很嚴重的話,遭殃的肯定是自己,自己是絕對無所謂的。可是一起遭殃的,肯定還有包括林七月在內的一些老師們,可是冷容若很確定,林七月不無所謂。冷容若有條不紊地把自己面前的書放上書籤,然後闔上。接著把耳塞從耳朵上拿了下來,確認iPod關了以後,才慢條斯理地站起來,往門外走去。
林七月站在原地,彷徨了一秒之後,亦步亦趨地跟上了冷容若,往一樓走去。
當冷容若走到教室的時候,立刻就可以想象出情況究竟有多麼“激烈”了。教室已經不是教室,說一個“戰場”更為合適。為數不多的小朋友零散地站在教室的周圍,冷容若粗粗一看,似乎比自己第一天來的時候還要更少一些。教室的桌子都已經亂七八糟了,中央一小塊空地上,兩個面目全非的孩子就是秦奇和方堯了。秦奇的右手拉著方堯的頭髮,死不放手,方堯的嘴則咬著秦奇的左手小手臂,隱約都可以看到一些血紅色了。兩個人都流了鼻血,雖然現在已經止住了,但滿臉血跡的樣子確實有些驚人。
冷容若隨意掃了掃教室,沒有看到自己有些熟悉的顧雪然和唐亦楓,看來今天也沒有來學校。有幾個膽小的孩子,站在教室的角落,不知所措;還有幾個雙手叉腰在看熱鬧的孩子,一臉習以為常的樣子,還可以看到一些鼓勵的眼神;也有漠不關心站在牆壁旁的孩子,冷眼旁觀。這些“人精”,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這些孩子普遍心理年齡應該會大上個幾歲,這裡也算是一個小“社會”了。
冷容若幾大步走到了教室的中間,一手抓住秦奇,一手抓住方堯,低聲吐出了兩個詞,“放手。”如果這時候告訴天真浪漫的小朋友們,說冷容若就是惡魔的話,也許會有孩子真的相信。冷容若的眼神裡沒有任何情感,一片冰冷,彷佛兩個深不可見的黑洞,黑幽幽地看著兩個搗蛋鬼。秦奇和方堯被嚇了一下,手裡的勁都有些鬆了。冷容若看兩個人還沒有完全鬆開,抬起右手,給秦奇和方堯的腦袋上就是重重的一下,站在門口的林七月,看到冷容若居然動手打孩子,完全被嚇住了。但只有冷容若知道,自己的手上根本沒有多少勁,只是讓孩子反應過來,鬆開手罷了。
果然,秦奇和方堯的手、嘴不自覺地就鬆開了一些。冷容若抓住他們的後衣領,往後一提,把兩個人分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