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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陌生的臉

夏季過去,迎來秋季,轉眼秋去冬來,又到開春。 一年四季的輪換,看似漫長,一天天度過,等到一年的末尾,再回望過去,發現其實很短暫。 三載春秋,於某些人而言也不過是白駒過隙。 江城又進入到炎熱的夏季,沈嘉念早起換上瑜伽背心和運動褲,背心外面套了件寬鬆的短袖衫,繞著別墅區裡的林蔭路跑了兩圈。汗水打溼了額頭、脖頸處垂下來的髮絲,白皙光滑的臉頰泛著健康的紅暈。 快到家時,沈嘉念跑步的速度慢下來,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擦汗,取下耳朵裡塞的無線耳機,裝進耳機盒裡。 開啟門,她就聞到一陣蔬菜粥的香味。 周若從廚房裡端出一鍋粥,放到餐桌上,轉身準備去把電餅鐺裡的水煎包裝進盤子裡,餘光瞥見沈嘉念回來了,臉上浮現微笑:“跑完步了?快去洗個澡,早飯已經做好了。” 沈嘉念點頭,回了個笑容,上樓到房間裡沖澡,換了身清爽的居家服,坐在梳妝檯前護膚。 看著鏡子裡自己的臉,沈嘉念倒爽膚水的動作稍有停頓,這張臉已經看過很多遍,還是會感到陌生。 三年前,她經歷了一場很嚴重的車禍,全身多處骨折,容貌毀損七成,很長一段時間,臉上包著紗布不能見人。 趁著夜深人靜,無人盯著她的時候,她躲進衛生間裡偷偷揭開紗布照鏡子,被臉上猙獰可怖的傷口嚇到崩潰哭泣。 不敢哭出聲,免得引起其他人擔心。 她死死地捂住嘴,憋著氣,無聲地流眼淚,然後把紗布包回去,假裝無事地從衛生間裡出來,躺到病床上,睡不著覺。 花了一年半的時間,她養好了身體,能正常行走,但是太劇烈的運動不行。 那一年半里,她咬著牙進行日復一日枯燥又痛苦的復建,數不清流了多少眼淚和汗水。如今她靠著經常鍛鍊,已經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在她結束復建後,裴澈帶她去了國外,給她找了最厲害的美容醫生,前後共做了六次面部修復手術,容貌一點點變好,卻不是從前的樣子。 即使與她相熟的人再見到她,應該也認不出來了。 有時候,沈嘉念照鏡子,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從前那個沈嘉念,容貌不一樣,記憶也拼湊不完整。 倒在手心裡的爽膚水淌到了梳妝檯上,沈嘉念回神,扯了張紙巾將檯面擦乾淨,重新往手心裡倒入爽膚水,兩隻手輕搓,拍到臉上。 沈嘉念下樓到餐廳,周若剛好把一碟醋放到桌上。 “阿澈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周若在沈嘉念落座後,隨口問了一句。 裴澈昨天下午三點多的航班,飛去了北城,總部有點急事需要他去處理。 沈嘉念喝著粥,說:“他走得匆忙,沒說什麼時候回來,我等會兒給他打個電話。” 嘴上這麼說,她立刻放下勺子,抓起桌上的手機給裴澈打電話。 那邊接通後,沈嘉念先關心他吃早飯沒有,然後才問他什麼時候回江城。 裴澈沒正面回答,話音裡一股溫柔的意味:“想我了?” 沈嘉念突然恍惚了一下,好像有另一道聲音在她腦海裡響起,蓋過了裴澈的聲音。她覺得奇怪,手指揉了揉額角,怪自己昨晚做了一整晚光怪陸離的夢,沒休息好。 “是阿姨讓我問的。”沈嘉念說。 “噢。”裴澈說話的語氣沒掩飾自己的失望。 趁著周若去廚房拿東西,沈嘉念抬起手擋在嘴邊,聲音很輕地說:“當然了,我也想問。” 電話那邊的裴澈霎時展露笑顏,老老實實回答:“最晚明天上午。” 兩人聊了幾句,沈嘉念掛了電話,轉告給周若。 周若放心了,又問:“你今天不用去樂團?” “上午在家休息,下午要過去一趟。”沈嘉念咬下一口蘸醋的水煎包,笑容很甜,“我決定上午幫您打掃衛生。” 周若沒有出去工作,平日裡就跟別墅區裡的其他太太喝茶,學習插花、畫畫、烹飪,給沈嘉念和裴澈鼓搗一些難做但又很好吃的菜。 每週六固定打掃別墅的衛生。 家裡有請阿姨,待了不到一個月,周若就說用不著,她自己也可以,做飯打掃衛生這些她都做得來。 裴澈怕累到她,她卻說他們兩個不在的時候,她一個人待家裡無聊,做點事情能打發時間。 裴澈索性由著她,偶爾會請鐘點工上門做大掃除。 吃過早飯,沈嘉念將長髮全部挽起來,戴上口罩和手套,負責打掃二樓,周若包攬了整個一樓。 推開書房的門,沈嘉念擰了抹布擦書桌。 她平時用不上書房,都是裴澈在使用,她需要找書看的時候才會過來。 書桌上就一臺電腦和一些不重要的資料,沈嘉念把資料碼整齊,放到桌角。蹲下來擦抽屜上的灰塵,隨手拉開,裡面是辦公文具,印表機墨盒、訂書機、簽字筆之類的,放得有些亂,她重新整理了一下。 拉開最下面一個抽屜,沈嘉念看到一個透明塑封袋,拿了出來。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