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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煮醒酒湯

秦家別墅的餐廳裡,氣氛不是太和諧。 忙碌一整天的秦鍾天剛回,脫下身上的黑西裝隨手丟給跟過來的保姆,洗了手在餐桌旁落座。 主位坐著家裡最尊貴的老太太,一貫慈祥的眉眼今日頗為嚴肅。對面是讀大一的秦桑,唸的是宜城本地的一所大學,沒課的時候會回家陪著老太太。 飯桌上少了一個人。 秦鍾天看著正在給老太太盛湯的秦桑:“你哥呢,又出去鬼混了?”他對秦藩的秉性瞭解深刻。 秦桑擱下碗,下意思瞥了一眼奶奶,道:“哥中午回來聽說奶奶給他訂了親事,發了好大的脾氣,把自己關在房裡打遊戲沒出來過。” “去請少爺下來。”秦鍾天扭頭,對一旁的傭人說。 傭人把一盤菜放到桌上,擦了擦手,轉身上樓去,心知不一定能請得動那個二世祖,他脾氣大得很。 秦鍾天吃了一箸菜,開始說正事:“媽,網上那些烏七八糟的謠言我已經讓人刪了。如今社會發展快,每日新鮮事不斷,看都看不過來,時間一長,沒人記得這件事。您就因為這個叫秦藩娶尹家的女兒,有點草率了。他們這個年紀鬧點緋聞很正常。” 秦老太太輕哼一聲:“要不說上樑不正下樑歪,你認為這很正常?你兒子把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睡了,照片傳到網上去被人圍觀,不該負責?尹家也不是小門小戶,往後在別的場合碰上,你不覺得臉上無光?” 秦鍾天臉部肌肉抽動了下,想要辯解幾句,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眼前的人是養育他長大的母親,有些話聽著就是,爭論起來惹她生氣,身體氣出好歹得不償失。 樓上秦藩的房間外,傭人敲了敲門,側過腦袋耳朵貼在門板上聽動靜,裡面一絲聲響也無,像是沒人。但她清楚,少爺回來後就沒出去過,多半是不想理人。 清了清喉嚨,傭人提高聲音喊道:“少爺,先生回來了,叫你下去。” 面前的門突然被拉開,傭人離得近,差點一頭栽進去。穩了穩身形,傭人微笑著說:“先生請你下樓吃飯。” 秦藩暴躁地抓了一把頭髮,氣沖沖越過傭人下樓,來到餐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爸,我不可能娶尹書瑤,你幫我勸勸奶奶,讓她收回這個想法。” 秦鍾天:“那你想怎樣?” “同樣的話我跟奶奶解釋過了。”秦藩說,“昨晚就是個意外,我們沒交往,喝多了睡到一起而已。她要別的補償我可以給,結婚沒可能。” 秦藩自是不敢提他真正想約的人是沈嘉念,不小心出了岔子才造成眼下這個局面。 秦老太太把筷子拍到桌上,“啪”一聲響,整個餐廳安靜了。 “你聽聽自己說的話,有一句佔理嗎?”老太太恨鐵不成鋼,“你是我一手帶大的,怎麼如此不明事理。” 秦藩一張俊臉青白交加,咬了咬牙,直直看著自己的父親。 秦鍾天換上公筷給老太太夾菜,眼也沒抬:“此事不必再說,聽你奶奶的。” 他不是沒幫兒子說情,結果被老太太一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他平日忙於工作,精力都用在公司上,家裡的大小事由老太太做主。她老人家的話就堪比古代皇太后的懿旨,小輩們只有聽從的份兒。 就連他,也不敢輕易忤逆老太太的意思。 “爸!你糊塗了?!”秦藩不可置信地喊了一聲,急紅了眼。 秦鍾天不欲多說,指著空餘的椅子:“坐下吃飯,在家裡大吼大叫像什麼樣子。學學你妹妹,以後謹慎行事別再荒唐,結了婚就收收心。” 全家沒一個向著自己,秦藩快氣瘋了,哪有心情吃飯,一甩手跑了出去。 * 夜色深深,從觥籌交錯的浮華場所離去,外邊流轉的霓虹燈光和如織車流都顯得沒那麼喧囂。 黑色邁巴赫的後座,傅寄忱解開束縛了一整晚的西裝紐扣,腦袋靠著頸枕睡去,呼吸聲略沉、略重,眉心輕蹙起一道摺痕,想是身體不大舒服。 坐在前面副駕駛的祝一瀾自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有些心疼,想幫他緩解一下,一時想不到好的辦法。 今晚見的人著實難纏,還都是傅寄忱父輩的人物,不得不給面子,否則,失去合作機會是小,被人說不識禮數是大。傳回北城那些人耳朵裡,傅寄忱免不了被指摘。 祝一瀾心思沉重,輕碰了下開車的瞿漠的手臂,給他使了個眼神。 瞿漠有所領會,減緩了車速,將車子開得愈加四平八穩。 祝一瀾目光重回後視鏡,漸漸地,眼底多了痴戀。 包間裡發生的一幕幕流水般從腦中淌過,她幫著傅寄忱擋酒,那些人見她喝得爽快,興致高漲地玩起花樣,擺上“酒塔”,問她能喝幾層。 所謂的“酒塔”,是由一杯杯酒壘起來的,最底下一層的杯子最多,往上依次減少,形狀似一座塔。 傅寄忱由來紳士,無關其他,那是他骨子裡自帶的。他冷漠無情,待人接物總是疏離,卻從來不會仗著身份肆意踐踏折辱他人。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