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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心如刀絞

屋內明亮如白晝,傅寄忱站在落地窗邊吞雲吐霧,腳邊落了幾個菸頭和一堆菸灰,一雙幽深的黑眸透過窗直直地望著前庭。 雨雪停了,路燈在夜色下靜靜地散發著光暈,照亮噴泉池、八角亭、筆直寬闊的主幹道,以及道旁高大的綠植。 唯獨不見沈嘉唸的身影。 從傅寄忱身旁路過的傭人都不自覺放輕腳步,不敢鬧出任何動靜打擾他,誰都能看出來他心情不好。 周容珍不時瞥一眼他的背影,也不敢過去問需不需要準備宵夜。 自從沈嘉念住進薔薇莊園,整體氛圍都跟以前不一樣了,雖然她性子沉靜、話不多,但多一個人總會多一分熱鬧。 她和傅先生之間有過玩笑般的小打小鬧,正兒八經地吵架沒有過,今天不知為了什麼事吵起來,一個站在這裡沉默抽菸,一個轉身跑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 周容珍默默嘆息,分出一部分精力注意門外的動靜,以便第一時間發現沈嘉念。 她有預感,今晚嘉念不回來,先生不會好過,整個莊園的人都得跟著遭殃。 周容珍沏了一杯熱茶端來,默不作聲地放在傅寄忱旁邊的鬥櫃上——他一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轉過身的時候,一根燃燒殆盡的菸蒂掉落在地板上。 周容珍頓了頓步子,沒說什麼,往廚房走去。 傅寄忱側目,看了眼櫃子上飄著熱氣的茶,沒動它,轉而拿起邊上的煙盒和打火機,抽出一支菸夾在指間。 正準備點燃,落地窗外出現一道纖細的身影。 傅寄忱握著打火機的手垂下,注視著那道身影越走越近,唇角勾起冷笑,走的時候那麼決然,還回來幹什麼。 當他這裡是菜市場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周容珍從廚房出來,無意間瞧見先生在笑,雖然那笑容算不得多麼溫和,好歹比方才沉著一張臉要好。 她猜肯定是嘉念回來了,大著膽子往前走了幾步,果然從窗子裡看見嘉念正往回走,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 多看幾眼就發現她不太對勁,垂著腦袋,邊走邊抬手擦臉,是在哭嗎? 周容珍不知道雪已經停了,從門邊拿起一把傘,準備去接沈嘉念。她剛邁出去一步,身後傳來冷冷的一聲:“不許去。” 周容珍倏然間愣住,不知所措。 沈嘉念不知走了多久,兩條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只憑著直覺往前走。出去的時候好像度過了一個世紀,回來的時候同樣。 她對裴澈放出的那些絕情的狠話,此刻全部化作迴旋鏢紮在自己身上,渾身上下痛到極致。 她難道不知道裴澈是無辜的嗎?她難道不清楚他父母犯的錯不關他的事嗎?她難道不懂他對她的感情嗎? 她知道,她都知道。 為了讓他早日放手不再糾纏,除了用言語狠狠刺傷他,別無他法。 她和裴澈這輩子終究沒有緣分。 早就有這樣的領悟,為什麼還會這麼難過,眼淚控制不住地流淌,心如刀絞像是下一秒就會死去。 沈嘉念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活不下去的感覺,見了裴澈,那些被她小心掩埋的傷痛全部翻了出來,折磨著她的意志。 她抬起手再一次擦掉眼淚,很快,視線又被淚水模糊。 沈嘉念乾脆用袖子死死按住眼睛,腳下還在不停地往前走,她很清楚這條路上沒有任何障礙物。 然而就在這念頭劃過的一霎,踢到了什麼東西,發出“嗷”的一聲,緊接著她腳踝處一陣痛。 沈嘉念一下蹲在地上,捂住腳踝痛哭出聲。 一隻黑色的中型犬叼起地上的東西飛快竄進了花叢,不見蹤影。 傅寄忱在屋內正好目睹了這一幕,臉色鐵青地拉開門出去。 原想給她一點苦吃漲漲教訓,誰能想到竟會出現這樣的意外。 那隻流浪狗不知從哪兒溜進來的,叼了塊骨頭啃,沈嘉念沒看路,一腳踢過去,那狗沒經過訓練自然護食,咬了她一口。 傅寄忱幾個闊步到了她身邊,蹲下來握住她的腳踝,褪下襪子一看,白皙的肌膚上破了皮,幾個血窟窿。 流浪狗身上不知攜帶多少病菌,得馬上去醫院接種疫苗。 傅寄忱面無表情地抱起人先回屋,丟進沙發裡,叫來周容珍,吩咐她給瞿漠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沈嘉念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裡,神色恍惚,思緒混亂,身上的白色羊絨大衣蹭了一大片髒汙,看起來狼狽不堪。 周容珍打完電話,去樓上沈嘉唸的房間拿了件羽絨服給她換上,輕嘆一口氣:“怎麼這麼不小心,流血了得打免疫球蛋白吧,聽說那個很疼。” 沈嘉念這會兒才有了清晰的認知,低眸看了眼脫掉襪子的腳,破皮流血的傷口周圍泛起烏青,有點嚇人。 汽車引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傅寄忱穿上大衣來到沈嘉念跟前:“能走嗎?” “能。” 沈嘉念穿上棉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試著走了幾步,咬傷的地方恰好在關節處,行動時有點疼,但是不妨礙走路。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