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熱愛的族人們!”他祈禱著抬起頭來,陽光在臉上鍍上一層金黃的顏色。
他站起身來,疾風吹過將他過肩的金髮蕩起,絲絲縷縷飄向身後一側。目光移向頭頂,腰桿自然挺得筆直,他盡力的吸了口氣,那身上本來依舊隱約著的疲累頓時消散。
到這裡任務還沒有完成,在他將族人成功救出之前,都不能算是真正的成功。還需要經過多少危險沒人知道,可現在要做的就是從這懸崖上下去。山南面到海的高度可不止一千米,整座露山有多高,這懸崖就有多高。山頂到海面是兩千多米,從這樣的高度跳下去,即使下邊是水,那瞬間的衝擊力身體也一定受不了。所以他必須慢慢爬下去,要不依舊有摔成肉餅的可能。鴻飲站在懸崖邊向下望去。看到的只是厚厚的白色雲團流動,就是一張巨大鬆軟的地毯綿延至視線的盡頭。
第一卷 與命運抗爭 第二章 游到對岸去(一)
鴻飲有種想一下蹦上去的感覺,那種柔軟潔白和延伸真是種巨大的誘惑。好象那就是一張鋪滿雪白棉絮的床,如果可以躺在上邊一定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可他很快就收攏心神,一切還剛剛開始,族人們正在苦難中翹首期盼,現在要想辦法儘快下去才行。鴻飲摘下後腰束著的皮囊,仰頭痛快的咕咚了幾口,那甜甜的帶著乳香的酒味頓時令他精神起來。皮囊裡裝的就是一半酒水和人乳的混合,為了補充體力,他到上邊後必須要吃一些東西。
在父母的心中孩子無疑是最重要的,可為了攀巖的勇士們,為了那近乎渺茫的希望,所有的人都在為之付出全部的努力。此刻山崖下族人們開始遭到守衛的驅趕,大隊綠色面板的薩仁本族人湧了過來。他們一手提著雪亮的大刀,一手提著盾牌擋住身側。那長出下巴的大鼻孔裡發出憤怒的哼哼,就象豬在拱潲時發出的聲音一樣,他們和託雅族人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種族。分散的佇列直插進人群中,很快就把人群割開,分成很多的小塊。是起先族人忍不住的歡呼驚動了他們,異常的舉動令他們警覺起來。
對他們的到來,託雅族人只有驚恐的躲避,熙攘著分片的在閃動著寒光的刀鋒脅迫下跌坐在一起。薩仁本族的先頭小隊還在往前,一個婦人躲避不及正好被當先的守衛撞上,一個趔趄就跌倒在地。那醜陋的傢伙立刻哼哼的舉起了大刀,寒光過去鮮血猛的噴了出來。旁邊的族人都呆住了,那一瞬間象是有什麼東西,刺激了他們對族人死亡幾乎已麻木的心靈。人群繼續在散開,可那眼神、周圍那麼多人的眼睛居然都在望著他,望著那個砍死婦女的醜傢伙。
那是充滿仇恨的目光,有多少雙眼睛,就有多少攝人心魂的怒火。那守衛的心裡猛的顫了一下,連那難聽的哼哼聲也赫然而止,連頭頂那對豎起的狗耳也不由得耷拉了一下。可他好象立刻就意識到什麼,那尖耳朵繃的又豎了起來,發出更大的哼哼聲,手裡的大刀更是向人群中砍去。託雅族人神情卻沒有改變,雖然在擁擠著往後邊躲閃,可那眼睛依舊緊盯著他,象是在心裡已經把他殺死千百回。那是憤怒,是挑釁,是前所未有的怪事。守衛們感覺到了今天的不同,這些人往日在被驅趕時,只會低著頭到處亂躥四處躲藏。有時候還會有人因為恐懼,自己一下子撞到刀尖上死去,就不要說盯住自己看了。
可是今天,這些人都變了。這種改變絕不是敢望著自己那麼簡單,那是來自他們內心的甦醒,那種勇氣源自於他們堅韌的天性。在長老的安撫下,族人排著隊慢慢走回居住區。嘴上的祈禱聲早已停止,可那聲音卻又在他們心裡響起。今天的一切真是太奇怪了,看守長官錯溫很快意識到不同的氣氛,“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在墳場都幹了些什麼?”他滿心狐疑的盯著緩緩行進的隊伍。跟著目光慢慢抬起,那雷雲中的霹靂似乎閃得比往日更加激烈。
“難道是在拜什麼?哼!”他不屑的冷哼一聲,回身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他沒有抓人問,幾百年來薩仁本族就沒把託雅人看在眼裡,無論是告密者還是被告者都只有一個下場。託雅人在他們眼裡根本就不能算是人,最多就是工具,會自我修復的工具而已。面對不趁手的工具,要不就是丟掉,要不就是徹底銷燬。而且他們早已確定託雅族人沒有反抗的能力,無論怎樣都不過是砧板上任斬的肉而已。也許就是因此託雅族從沒出過叛徒,幾百年來這麼多人的生死更替中,從來都沒有過。
懸崖下的事因族人的散去暫時結束,薩仁本族守衛也僅僅是沿著懸崖下搜尋了一圈,墓地森森的鬼氣讓他們很快離開。這裡的怨氣實在太重了,而且給人感覺是針對他們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