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都荒無人煙。
“吱呀”的開門聲將李嵐從記憶的長河裡拖了回來。因為床正對門的方向,李嵐幾乎沒費什麼力氣就看到了推門進來的『婦』人,也就是李嵐這具身體的母親張氏。張氏原名張彩蝶,孃家是距離四棵樹二十里左右的淺水村人。可能因為常年勞作的原因,記憶裡原本白皙細膩的面板變的有些粗糙暗黃,身材消瘦,不過三十歲的『婦』人硬生生被生活催長了五歲。
看到桃花醒來,張氏很是高興,端著碗快步走了過來,將碗放在床頭邊的小桌上,關切的道,“怎麼樣?好些了沒有,娘給你做了白米粥,要不要吃一點?”
“嗯。”李嵐有些不自在的點了點頭。
“來,娘扶你起來。”張氏說著小心翼翼的抱起李嵐,並將她靠坐在床頭,背後墊了枕頭,好讓她更舒服點。然後端起碗準備喂李嵐。
李嵐看到張氏舀起粥,並對著小勺子吹了吹,這才送到她嘴邊,很是彆扭,自己又不是真正的桃花,這樣的疼愛讓她有些心虛。
“不用了,我自己來。”李嵐的話顯然並沒有多大作用,張氏只是微笑著搖了搖頭就又繼續喂起來。怕『露』餡,李嵐不敢多說什麼,只得一口口吃著,何況她也真的有些餓了,這具身體已經三天沒怎麼吃東西了。剛結束這有些尷尬的餵飯,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自門外由遠及近傳來。
“娘,三姐姐好了麼?”一個小傢伙從門外跑進來,來到床邊,兩眼亮閃閃的緊張的看著李嵐。這是比桃花小兩歲的弟弟金明生,許是年紀相仿的原因,小傢伙平日裡很是黏桃花。
“好了,好了,看你們三姐都起來了,唉,真是老天保佑。”張氏說著就有些哽咽,這些天真是嚇壞了,女兒一直昏『迷』不醒,有一刻她真的覺得女兒走了,可老天保佑呀,她女兒又醒來了,她真不知道,萬一女兒走了,她該怎麼辦。
“嗯,三姐好了,你放心吧,明天就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呀?”李嵐笑著說,很是喜愛這個看起來無比童真的孩子。金家雖然窮,衣服也是補丁摞補丁,但可貴的是張氏是個勤快的人,每個孩子都收拾的很乾淨。
小傢伙興奮的點了點頭,但隨即又猶豫道,“三姐病剛好,還是要多休息,等徹底好了再帶我玩也不遲的。”
李嵐不禁很是感動,才六歲的小孩子,放在現代什麼都不懂,可眼前的小人卻知道要為他人著想。
“明生真乖。”李嵐『露』出笑容,『摸』了『摸』明生的頭。
張氏看著眼前姐弟和睦的樣子很是欣慰的笑了。
“二姐呢?”李嵐問。桃花的父親金大忠和大哥景生平日沒有農活的時候都回去城裡做工,二姐一般都和張氏呆在家裡給繡坊繡繡品補品家用,莊戶人家的女子一般來外快的地方也只有靠這些了。只是沒有見到二姐梨花,似乎作為妹妹的應該問一問吧。
“今天是送繡品的日子,我就讓她隨你爹和大哥去城裡了。本來前些天你爹他們都是在家陪著你的,生怕你有個好歹,但家裡需要錢,我就讓他們又去城裡了,掙了錢回來也好買些東西給你補身子。”張氏說著又轉過身拿袖子擦了擦眼淚,這些日子看著女兒昏『迷』不醒,她真的覺得快撐不下去了。
李嵐不禁紅了眼,也不知道是這身體的感情還是自己的惻隱之心,直覺得心裡疼的慌。自己生病一定花去家裡不少錢,本來家裡日子就不好過,這下怕是更加艱難了。
“對不起。”李嵐低聲說。心裡也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聲對不起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現代的父母,還是這個名叫桃花的小女孩,畢竟自己佔了她的身體,現在連屬於她的疼愛也搶走了。
“傻孩子,說什麼對不起呀。”張氏微笑著把李嵐抱在了懷裡,紅腫的眼又溢滿了淚,活著就好,再辛苦她都願意。
明生趴在床邊有些懵懂的看著。
天快擦黑的時候家裡其他人回來,知道桃花病好了,都很是開心。
“病好了就行,好了就行。”桃花的父親金大忠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的。不善言談的他只能慈愛的看著桃花,重複著這兩句話。
“這兩天一定要好好休息,別再受涼了。”桃花的大哥景生也關切的說。
“桃花你看,這是紅豆糕,我見城裡人都買這個吃,就也給你買了呢。你可要快點好起來呀。”桃花的二姐梨花紅著眼,將手裡的紅豆糕送到桃花面前說。
四四方方的糕點,用一張油紙包著,被細細的紅線從四個角打了個十字結,此刻散了開來,被切成八小塊的鬆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