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太長,張猛也被衝擊的幾乎傻住了。
“如果沒有我,我娘就會好好的……”張猛呆呆的道。
“唉。”張棟搖了搖頭,眼中血絲漸退,有些恍惚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不能這麼想,你是你娘拿命換回來的,所以要好好活著,你孃的死是我的責任,是我考慮不周,我應該一早就請來大夫的,或者應該早早帶她到城裡去,這樣也不會……”
桃花不知道該說什麼,古時候的醫療本就不發達,尤其女人生孩子真的如同過鬼門關一般,稍有不慎就一屍兩命了。而此刻無論說出怎樣安慰的話,似乎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桃花微微仰頭,腦海裡朦朧的幻想著那十幾年前活潑歡快的女子,但無論怎麼想似乎都不夠美,不夠好。
張棟收好情緒,又重新坐直了身子,看向桃花。
桃花也微微挺了脊背,等著對方說話,張棟突然讓自己旁聽,想來總是有原因的。
“蘇公子和雲公子都是好孩子,你也是好孩子,”張棟道:“猛兒性格莽撞,以後若有錯漏之處,要多仰仗你們照顧了。”
桃花嚇了一跳,慌忙起身,“張叔嚴重了,猛哥待我們如兄長,如有需要之處,自然是全力以赴,何談仰仗。”
張棟似是放心了,桃花卻隱隱不安。
張猛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張猛家出來,桃花長長的舒了口氣,望著眼前的村莊,寒風蕭瑟,屋舍錯落,清河流淌。多年前那個女子是怎麼走過這段路,望著這條河,桃花回頭,那個女子是否還沒離開,默默的守著這裡,守著她用生命換來的朗朗少年。
桃花還在想著回頭該如何去安慰張猛,豈料當天晚上家裡的門便被敲響了。
桃花開啟門,只見張猛紅著眼眶站在外面,二話不說衝了進來,直奔趙老頭的房間,然後拉上人就跑。
“哎喲,你這小子趕去上墳啊,容我穿上鞋子哇……”
桃花一看這番情形,心下一沉,拿了趙老頭的鞋追了出去。
張猛也不說話,夾著趙老頭幾乎腳不沾地的往家裡跑去,趙老頭似乎也覺察出情況不對,手下用力,反手帶著張猛跑起來,速度一下子就提了不少,等到桃花跟在後面氣喘吁吁的到了張猛家裡的時候就聽到趙老頭的一句“節哀!”
桃花一個踉蹌衝進了屋子,只見張猛跪在床前,趙老頭無奈的站在一旁,躺在床上的張棟表情平靜,了無生息。
“張猛哥,”桃花低低的叫了一聲,“你……”
“趙先生!”張猛抬頭,希冀的看著趙老頭,“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趙老頭緩緩搖了搖頭,“你爹自斷心脈,必然是抱著必死之心,恕我無能為力。”
“為什麼?”張猛喃喃道:“為什麼要留我一個人?我是災星嗎?我害死了娘,現在又害死了爹,我還活著幹什麼?”
張猛說著便舉起手,向自己的頭頂拍去。桃花眼疾手快,慌忙撲了過去。
“你是不是傻!”桃花只覺得心口發緊,“你娘不是你害死的,她是為了讓你活著,你想想她受的苦她受的痛,你若是這麼死了,有何面目見她?!你爹,你爹是太累了,他把你辛苦養大,昨天又告訴你真相,就是為了毫無牽掛的去找你娘,他太苦了,你若是現在隨他去了,他們該多難過啊!”
“可是、可是我怎麼辦?”張猛彷彿受傷的獸,慌亂迷茫和眼淚讓往日冷硬自傲的少年幾乎抬不起頭,他蜷縮在一角,雙手緊緊抱著雙膝,“我沒有家了,我沒有家了啊。”
“你有的,你有的。”桃花蹲了下去,握著他的雙手,“你還有我們啊,我、我哥哥,我的家人也是你的家人啊!”
“不一樣,不一樣的。”
“一樣,是一樣的,”桃花聲音堅定,“張猛哥,你記住,你不是一個人,以後我的家也是你的家,我們永遠歡迎你。”
張猛將頭埋在雙膝間,良久,聲音才悶悶的從裡面傳出,“你們走吧,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可是,”桃花遲疑。
“回去吧。”趙老頭道。
走在回去的路上,桃花也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倒是趙老頭開口了,“這樣也好。”
“他們的事你知道?”桃花道。
趙老頭點了點頭,“當年將軍府和三皇子聯姻的事不知道惹紅了多少人的眼。”
桃花心中一動,“那助他們逃出來的怕是不想將軍府和三皇子聯姻的人吧?”
趙老頭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