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勝霞攜送王六復回王各莊送其歸“懸壺堂”藥鋪途中,忽然聽聞一陣急急馬蹄聲,程勝霞聞聲飛身上了一棵樹,順著聲音一望,便見四匹快馬奔過,那馬上一人滿頭白髮。
程勝霞看的真切,正是那山谷中的白髮老者霍傷。
程勝霞慌忙去追,然而雙足怎比四蹄,何況乎程勝霞身體有恙。程勝霞追了一程,並未追上,那四匹馬風風火火的跑走望不見了。
程勝霞灰心往回走,回到王六身邊,王六關切問道:“怎麼,你找到要找的人了?”
程勝霞微微搖頭,道:“騎馬走了,沒追上。”
王六道:“那馬兒踏過,當有足跡,你順著那足跡找找,許能找到你說的那山谷。”
程勝霞聞之一喜,隨之臉上又顯愁色,道:“還是先送你回去,醫治風寒之症。”
王六道:“你如何這般死板?此行我回去,不過一日路程,我風寒亦不嚴重,你送了我再趕回來,一來一回便是兩日,縱然有足跡能為你引路,兩日過去,只怕連個屁也沒有了。”
程勝霞道:“王兄弟說的有理,可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回去。”
王六道:“莫不放心了,我走了。莫追。”
王六起身拍拍屁股邁步而走,程勝霞腳尖動了一動,並沒有跟上王六。
王六行走的還十分輕快,風寒確實也並不嚴重。
程勝霞追回那馬匹奔過之處,地上果有馬蹄印,雖不甚清晰,仔細看卻也看的真切。
程勝霞心中一喜,暗想道: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你走便走,我到你哪裡等,不信等不到你回來。
程勝霞邊想著,邊沿著馬蹄印慢慢前行,一心要摸入幽谷,再見霍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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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秀娟與念慈師太皆到了問月樓,兩人立於樓前,於秀娟與念慈師太一併入內,樓內並沒有多少人。沒有跑堂,也沒有掌櫃。有的只是空曠的大廳,大廳四周是一間間標著“天地玄黃,子醜寅卯”的屋子。
問月樓共有五層,第一層為“黃”字號的房間,共有十三間,其中十二間標上了“黃子”、“黃醜”、“黃寅”等字號,另有一間屋子門口,什麼也沒有標寫,那屋子從來也不會有人推門而入。
沿階梯而上,第二層依舊是十三間屋子,乃“玄”字號。如此,第三層乃“地”字號,第四層乃“天”字號。第五層乃問月樓中人物自己居住的處所,因此也無字號,也無人能去。
於秀娟與念慈師太一併入內,連眼也不抬,轉身便進了距離門口最近的屋子,那屋子門口標著“黃午”字號。
那屋子很小,一方屏風將房間一分為二,屏風靠外、門口一側,放著一張八仙桌,桌邊一方擺放了一把與八仙桌相配椅子,桌子上一茶壺,壺嘴裡慢慢的冒出氤氳的熱氣,壺邊擺放了四隻茶盞。此外,別無他物。
於秀娟與念慈師太,沒有坐下,也沒有飲茶。於秀娟拿出一張銀票,順著屏風縫隙遞送過去,裡面有人接著。
於秀娟道:“我尋一個人。”
“尋人請上樓,此處問事。”屏風內傳出聲音來。
於秀娟道:“我尋上官騰飛。”
屏風內的聲音停了一停,俄爾,又傳出一句話來。
“上官騰飛,天子字號房上面那間,能不能上則要看二位造化了。”
於秀娟與念慈師太聽罷這句話,轉身出了“黃午”號房間,沿著樓梯,直上五樓。
“來人止步!”
二人行至四樓,正要再踏階梯,那沒標字號的一間房裡忽然穿出聲音來。
於秀娟與念慈止住腳步,轉身走到那房間門口,將一塊玉佩拿在手中,道:“東來縣胡邊之妻於氏,欲見上官騰飛,煩勞朋友將這玉佩遞交與他。”
於秀娟聲音落地,那房門“吱呀”一聲開啟,走出一個十餘歲的孩童來。那孩童抬眼看看於秀娟,又看看念慈師太,將玉佩接在手中,上樓去了。於秀娟衝著那屋子道:“多謝!”
於秀娟說罷“多謝”,再不看那屋子。
俄爾,那孩童出來,行至於秀娟與念慈師太面前,定了一定,並未說話,又進了方才那屋子。
於秀娟與念慈對視一眼,邁步上了階梯。一路行至上官騰飛所居房間門前,於秀娟伸手推開房門,距離門口一步餘,同樣擺放了一張八仙桌,桌子對面坐了一玉面青年、威武漢子。
於秀娟行了一禮,道:“朋友便是賈先生高徒上官騰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