砧板碎魚肉,鼎鍋沸老湯。
白鴿兒殺豬宰羊,一通忙活,籌備著上好佳宴。
汪志安與韋哲俊一道去看,諸人見了他二人,一個個都打招呼。
汪志安道:“兄弟們,怎麼樣了?幾時開宴?”
那“掌勺大師傅”道:“全憑老主子的意思,少東家,老主子餓不餓?說的幾時吃?”
汪志安道:“老主子說了,聽你們的,你們說幾時吃便幾時吃。”
韋哲俊輕聲道:“假傳令。”
汪志安看了一眼韋哲俊,笑道:“當然了,老主子累了一天了,能不累不餓嗎?你們手頭還是活氣點兒。”
白鴿兒們道:“馬上,馬上。”
汪志安道:“別的我就不問了,我就問一件事,那酒怎麼樣了?”
一白鴿兒道:“放心吧,少東家,鄭大老爺說了,沒有酒,只是水,摻了酒的水。”
汪志安道:“這不是鄭大老爺說的,這是我安排的,你有異議嗎?”
那人道:“這是哪裡話?咱這是為了老主子的身子,那個不懂?”
汪志安道:“懂便好。還有一句話,到時不能勸飲,更不能勸不飲。”
眾人道:“明白!明白!”
汪志安道:“誰不知道,都給說聲,忙吧。我先走了。”
說罷,跟韋哲俊一道離去了。
韋哲俊道:“師兄,你叫往酒裡摻水,喝不出來?”
汪志安笑笑,道:“我說師弟啊師弟,你的腦子是長屁股上了嗎?”
汪志安說罷,一甩袖子,大步走開了。
日頭漸西,火燒雲霞,柳青跑進霍傷的屋子,喊道:“開飯了,開飯了。”
司馬空、汪志安等皆在屋子裡,汪志安道:“沒大沒小,怎麼不行禮?”
霍傷道:“我許的,你別多說話。我不光許二柳兄弟不行禮,我今日還許他兄弟直呼你師兄弟三個名諱。”
汪志安作揖低首道:“是。”
柳青道:“不行,不行,我在幽谷裡……”
霍傷哈哈一笑,拍一下柳青的肩膀,打斷柳青的話,並說道:“他二人天天侍候著我,見一面行一禮,他不累我都煩。”
韋哲俊道:“師公說的對,走吧,咱們去用餐,等了這許久,定然餓了。”
霍傷道:“走。”
司馬空推著柳青出去了,不讓他再多說話。
柳青出了門,便跑開了。
十幾張八仙桌擺在屋外,魚肉牛羊冒著騰騰熱氣,與雲霞輝映,加之諸人心中多有激動之情,如此一來,這暑日晚暮便更覺得熱了。
白鴿兒以職位安排了座次,都立在桌前,等著霍傷前來,無人落座。
最上首,空了一張桌子,正是給霍傷幾人留的。
霍傷走近諸人,白鴿兒齊聲道:“請老主子入座就餐。”
霍傷哈哈笑著,雙手一抬,又往下按按,道:“坐,坐,都坐,都坐!”
邊說邊走到桌前,霍傷看著面前的桌子,忽然道:“這張桌子怎麼離你們那麼遠?”
霍傷一抬眼,看見夏侯申,便道:“夏侯申。”
夏侯申聽見霍傷喚他,忙行禮道:“屬下在。”
霍傷道:“來,你過來,你坐著,我坐你哪裡。”
夏侯申慌忙道:“這怎麼使得?屬下不敢。”
韋哲俊道:“什麼敢不敢的?你還真敢想,老主子嫌這張桌子離你們遠了,還不快過來抬近點?”
夏侯申動身,他身邊的幾個人也忙來幫手。
霍傷道:“不用了,我看啊,把這桌撤了吧,夏侯申,我跟你擠一擠,坐一桌了。”
夏侯申幾人到桌邊,也沒敢抬。
汪志安到霍傷耳邊小聲道:“師公,先跟眾兄弟共飲一杯,再到各桌去不遲。”
旋即,汪志安又高聲道:“老主子,您倒是找到地方了,我司馬師叔跟諸兄弟還不熟識,還勞您老人家給介紹不是?”
汪志安又轉向夏侯申,道:“來來來,都幫手,抬一抬。”
汪志安一說話,夏侯申幾人又動手把桌子抬了,霍傷點點頭,道:“汪志安說的倒有點道理,那便坐吧。”
霍傷說著坐下了,坐下了又站起身來,舉起酒杯,道:“眾兄弟!”
白鴿兒皆起身舉杯。
霍傷道:“我霍無疾大勢已去十餘載,眾兄弟不離不棄,無疾感激不